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问题。灰姑娘还没变身之前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女仆,女仆怎么能进入上流社会的舞会呢?更别提和高贵的王子跳舞了。
贺鸣珂支起下巴, 认真思考,说:“那就假装……假装王子厌烦了舞会里无聊的人,然后走出了宫殿。”
被贺鸣珂一点拨,白辜月立马也有了灵感,她紧接着往下说:“辛迪瑞拉因为没有华丽的裙子,只能落寞地守在宫殿外。”
贺鸣珂点点头,“于是王子看见了辛迪瑞拉。”
白辜月迅速地进入了角色,她从贺鸣珂眼前退离,退到了两米外。她露出见到王子的欣喜、惊讶。但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他们新编的剧情里,辛迪瑞拉始终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裙。
她不敢靠近王子,只能慌张地找到一尊雕塑,躲到后面,偷偷打量王子的英姿。
贺鸣珂看着白辜月躲在了桌子后,不解地问:“白辜月,你在做什么?”
白辜月小声地提醒他:“贺鸣珂,我现在是辛迪瑞拉,为了剧情的合理性,我们必须要演绎一遍。”
贺鸣珂理解了。那么现在,他就是王子。
第一次当王子,贺鸣珂有点飘飘然,然而他没有台词本,这意味着他只能自己即兴编台词。
贺鸣珂假装眼前是宫殿外的大道,两侧立满了雕塑,有个倩丽的身影躲在了最近的那座雕塑后。
“是谁躲在那儿?”
贺鸣珂故意装出一副看不见白辜月的模样,一步步往课桌走去。
白辜月蹲在课桌后,她听到了王子愈发清晰的脚步声,赶忙出声阻止:“尊贵的王子殿下,请您不要再上前了。”
贺鸣珂停下脚步,皱起眉头:“为什么?你是谁?”
白辜月捂着胸口,少女的悲哀在她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来:“请您饶恕我,王子殿下。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仆,我的衣服太脏了,我的鞋子也是又旧又破,我的手长满了茧子,我会吓到您的。”
“没有什么可以吓到我。我是王子,我徒手射猎过野猪、野鹿,我的宝剑曾在战场上沾满了鲜血。我什么也不怕,让我见见你。”
白辜月哀伤地叹了一口气,她从桌子后走出来,与贺鸣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原著里,现在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即使身后的宫殿热闹非凡。
借着月色,王子看清了眼前的少女,那确实是一个普通、朴素的女仆。她迟迟不敢抬起头。
贺鸣珂的心脏和王子一起剧烈地跳动起来,但他还是镇静地说:“你为什么不肯抬起头,难道说,你没把我放在眼里?”
“不,不是这样的。”白辜月抬起了头,月色把辛迪瑞拉的脸庞映照的无比动人,甚至让人忽视了她破烂的衣服。
“你为什么在这里?全城的女孩都在我的宫殿里享受宴会,尽情舞蹈,为什么你却在这里?”
“王子殿下,答案显而易见,”白辜月摸了摸自己的校裙,幻想着那是一件极其破旧的裙子,“我没有适合参加舞会的裙子,我无法和其他女孩一样进入宫殿。”
“你这身衣服确实糟糕。”作为王子的贺鸣珂审视完,客观地做出评价。
“但对我而言,这不值一提,”他微微躬身,朝她伸出一只手,“你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
现在邀舞不是贺鸣珂,而是王子。
白辜月后退半步,这是辛迪瑞拉的梦想,但是,她却不敢触碰。“王子殿下,今晚一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您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跳舞呢?”
贺鸣珂说:“宫殿里的人自私又愚蠢,我受够了他们,他们让我窒息。”
贺鸣珂上前一步,“你很特别,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白辜月终于鼓起勇气迎接王子炙热的目光,“这是我的荣幸。”
她把手放在贺鸣珂的手上。到这里,剧情终于能合理地展开。
“王子殿下,我的舞技很差劲。”
“没关系,我会教你。”
贺鸣珂托起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肩腋下,白辜月有些慌张。
“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肩头就好了。”他小声地提醒。
白辜月点点头,照做。
背后的华尔兹圆舞曲还在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循环。借着背景音乐,贺鸣珂告诉她:“我教你最简单的四方步,你的脚只要跟着我就好。”
白辜月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贺鸣珂,还是王子。
她问:“如果我踩到你,怎么办?”
贺鸣珂回答:“我会骂你。”
“书里的王子不会骂人。”
贺鸣珂心情好,又回答:“只是作者没写。”
白辜月低下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步,害怕踩到贺鸣珂。
“白辜月,抬头。”
白辜月如他愿的抬头,惊奇地问:“我变回白辜月了?”
白辜月和他只有咫尺的距离,贺鸣珂又后悔让她抬头了。这个行为实在对他太不利了,不利的原因是,白辜月会一点点抽走附近的空气。他会越来越头晕,心跳加速。
“贺鸣珂,你踩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