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的心情就不佳,没能和白辜月说上话又叫他烦躁,这下还遇到流氓,贺鸣珂的怒气旺得可以炒三个菜。
任开颜羞涩地收回目光。
虽然这位帅哥脾气不太好,但那又怎样呢?神赋予了他这么多美好的品质,稍微缺斤短两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她就喜欢坏坏的男孩,越坏她越爱。
这个男人,她任开颜要定了。
初一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地中海男老师,叫何东,是教语文的。他张口成绩,闭口成绩,毫不掩饰地称自己就是个成绩至上主义者。开学第一堂课,何东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晒起了自己的业绩,在他的手上,总共有多少人去了省立一中,多少学生因为他的哺育考上了名牌大学。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水杯,含了一口,抿了抿嘴唇,他告诉在座的所有小毛头——在他看来没经过他打磨过的都是小毛头。
如果初三他还是班里这三十三人的班主任,那么恭喜,在座的各位都是人才。是省立一中的后备力量。
这里的人才倒不是贬义,协德初中实行一年一次大洗牌分班制,根据整个学年末的考试,重新排班。只要成绩掉队,那很不幸,好班会毫不留情将其刷出去。
第一节 课,何东激情昂扬地演讲了半小时,自以为能唬住这群刚上初中的小毛孩,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以白辜月为例的沉着派学霸早就自动屏蔽了所有杂音,专心致志地做完了一套题。以贺鸣珂为首的胡思乱想派,压根没听这个秃头老男人在说什么,他们在思考男女关系、友情的真谛、午餐吃什么。
何东挽尊地清了清嗓子。他根据小升初的成绩表,当即定下班长与副班长。
“班长由白辜月担任。”
他的目光往下移了一格,“副班长由尹京越担任。”
“两位同学,举个手让我认识一下。”
白辜月意外被点名,诚惶诚恐地举起了手,但没人注意她。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那个叫尹京越的男生身上。
他坐在第一组第一排,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天神般散发着耀眼迷人的光芒。尹京越放下手,自信地挺直背,也不多言,只留下俊逸的侧颜供大家观赏。
他表面故作沉着,实际内心吃惊不已。是谁?是谁的排名比他还高?
世界上不可能有比他还会读书的人。
何东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一切都要速战速决。他按照成绩表的排名,把各班委以此定下,不管对方是否擅长或愿意——在他看来,能取的这样成绩的学生没什么不擅长的,想必六年的小学生涯里也当过不少次班委。
最后,他按照成绩,重新给大家排了位置。
白辜月和尹京越一桌,虞美云和裴绍西一桌,贺鸣珂和任开颜一桌。
任开颜放好书包,脸颊红扑扑的,贺鸣珂已经丧失了对生命的所有渴望,他趴在桌上,双目无神。
“缘分总是这么奇妙,”任开颜在小学是广播站的,嗓音甜美动人,她凑近贺鸣珂,腼腆地问,“同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离我远点,你的口水溅到我的脸上了,好恶心!”贺鸣珂立马从桌上弹起,掏出消毒湿巾反复擦拭,如避瘟疫一般把凳子挪到了走道上。
“不准靠近我,最后警告你。”
任开颜捂住嘴,脸红透了,她说话怎么会喷口水呢?她说话从来不喷口水。这个男生真是霸道……霸道得她好喜欢。
任开颜陶醉地看着贺鸣珂,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也好迷人。
她扫到贺鸣珂书包里露出的一小角作业本,上面写着贺鸣珂三个大字。
贺鸣珂,她未来男朋友的名字,如此动听。
任开颜已经把他的名字刻在空气上,吸进了肺里。
贺鸣珂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烦闷不已地使劲揉搓着左脸,一边又忍不住暗自观察白辜月那桌,尹京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尹京越和白辜月谁也没有理彼此,安静地做题。
尹京越的心思却不在题上。他用余光悄悄打量身旁的白辜月,一个普普通通不起眼的女生,就是她考了第一名。
白辜月刷完题,双眼放空,这是她的休息方式。
尹京越皱眉,暗自嘀咕,看上去并不聪明,会不会是何东搞错了?
他又瞟了一眼她桌上的教材,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不可能的,作秀吧。
“e的值是23。”她忽然开口了。
“什么?”尹京越没听懂。
白辜月用手指着他正在写的那道题,重复说了一遍:“e的值是23。你不会吗?”
尹京越低头看自己的本子,他做的可是奥赛真题。他排了满满两页草稿,还没推出答案,这人扫一眼就知道了?
不可能。
尹京越似嘲讽地一笑:“你参加过奥数比赛?”
“没有。”白辜月回答,“看着挺好玩的。”
尹京越捂住胸口,大脑缺氧。
好玩?
白辜月不再理他,放空完继续做起了下一科的习题。
远处观望的贺鸣珂心脏骤缩,两眼一抹黑,他们俩人竟含笑着和对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