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倾倾一手忙着挂电话,一手还攀在温杞谦的肩头。
温杞谦反手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肩上。
并没别的举动。
这不上不下的姿势。
卢倾倾抬手摸到温杞谦的双耳,轻轻揪一揪:
“这下放心啦?爷爷安康的!”
肩上的脑袋点一点。
卢倾倾心下一柔,他这样好乖。
心疼温杞谦,惦记爷爷病情,她嘴上硬:
“瞧把你吓得,等他好了看我教训他!叫他起来给我们擀饺子皮!给我搬大椅子!给我们提垃圾下楼!把他当个电动老头使唤!敢躺在床上偷懒!”
一股柠檬混荷尔蒙的味道,从头发蹭到了卢倾倾的脸颊上。
温杞谦受了触动,把脸拱在瘦小的肩膀上。
不知过了多久,卢倾倾有点累。
温杞谦再接就她的身高,那也是一整坨的骨骼肌肉,加上他横拦着她的腰,她脚微微离地。
很奇怪,虽然是同样趴在她肩头的姿势,但卢倾倾就能知道温杞谦这会儿情绪比刚才好多了。
开始用安排疏导他:“去洗澡,早点睡。扛着你脑袋,我像扛了半扇猪。”
她的嘴是电焊的,呲啦呲啦带火花。
温杞谦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的脸才离开她的肩头,吧嗒吧嗒双睫,乖巧可人。
指指洗手间:“我去洗澡。”
卢倾倾这才放下紧着的一颗心,躺到床上缓神。
其实她也吓了一跳,总觉得健康的人生病跟衰老一样,会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想到,这么突然。
门开着,洗完澡的温杞谦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
卧室没开灯,走廊亮着,他简直把门塞满了。
又来例假又骑车,还受了惊吓,一休息,卢倾倾更累了:“你不去睡觉,站在门口当什么保安?”
忽然,门口开阔,亮了起来。
温杞谦走了进来。
卢倾倾想起来来着,却沉着身子没动。
他不说话,摸着黑翻抽屉,不知在找些什么。
她也不问,黑暗里望着他,知道他此时有些脆弱。
卢倾倾听见温杞谦拔笔盖的声音,扭开了他的床头台灯,见他站在那里,在手心划着什么。
灯全亮的时候,笔停住了。
卢倾倾却看到了开着的抽屉里的东西——
叠得整齐的锦旗。他们一起参加小区中秋赛赢回来的,自己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他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纳起了共同的荣誉。
“你小子,还想独吞集体荣誉?”卢倾倾恢复了往日嘴脸,抽出锦旗,想要观赏同时属于自己的那份牛逼。
“当初叫你参加还不!怎么样?白得100块,还发你一块红丝绒。”
“我只有50.”
抄,黑他50块还记得呢!卢倾倾装听不见。
锦旗被卢倾倾抽出来,带出来一叠纸,掉在地上。
温杞谦伸手捡起那叠纸,藏在抽屉,被卢倾倾眼疾手快拿走:“你最好别叫我逮住是什么人写给你的情书!”
一展开,卢倾倾有点脸红心跳——
嗷~是自己蘸着拖把水写的那副破字。
——被温杞谦拿着正品书法“赎回来”的那副不合格的。
他把她的字迹,折进自己抽屉深处。
卢倾倾瓮声瓮气:“你还收藏了我的啥?”
“你送我的礼物。”
卢倾倾一头雾水:“我送你?礼物?我不贪污你不错了!”
温杞谦打开自己书架上的小木门,展示给她——
她摆在他卧室门口处的大鼠和小hellokitty,被这个神经病罩了两片小方巾,跟遮了盖头似的。
面对面的猫鼠,顶着盖头,像拜堂。
温杞谦望着卢倾倾硬撑着的红脸,忽然抬起掌心,朝她远远一吹。
“什么意思?”卢倾倾没明白。
“我的梦想。”
卢倾倾摸不着头脑,学着温杞谦摊开掌心,“呋——呋——”吹了两下:
“快说什么意思?商业互吹?你学点好!”
走廊的光映在他的侧脸,笑弧浮现。他发自内心的开心。
“到底什么啊?你的梦想是变魔术?”有病吧!鬼才信!
“早点睡。明天——我就回校了。”
提到回校,两人有一时的默然。意味着再见面,有一点困难。
卢倾倾骗他:“那你过来帮我关台灯。”
温杞谦果然听话地走过来,伸手拧台灯。
卢倾倾翻身捉住温杞谦的手,扒拉开他的手指,摊开他的掌心。
他挣扎了两下,还是从了她。
——里面是一颗水笔画的红心。
啊,温杞谦,你大概不知道,在热闹中,你没说完的梦想,我也没说完:
暑假尾期,来到桉城,我已悄悄换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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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害我不得安睡
温杞谦把手指搭在台灯钮上,声音被黑夜压得低而沉:“乖乖睡吧。”
卢倾倾听话地盖上毯子,躺好,看到他的睫毛像翅膀晕着光的飞蛾,他看着她安顿好,飞蛾的翅膀一翕一合。
她把毯子往上拉,盖住不由自主泛起的梨涡。别叫俺甜死这小子!嘿嘿······
灯灭的一刹那,温杞谦那抹笑比梨涡里藏着的心思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