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卢祖音从江南出走,再也没有回到那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
后来,卢祖音小有名气,被留学归国的孙屹元在电视上一见钟情,追到北京,在他的金钱助力下,她大红大紫,与意气风发的孙屹元隐婚了。
以为人生自此圆满到无可挑剔,女明星嫁富二代,金钱与名气、帅气与美貌的结合,怎么想怎么梦幻。
却在产床上被封建落后的一句话,打回到了出走家乡前的原点。
卢祖音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立刻打消了常居陕西做个好儿媳的念头。
出月子那天,孙家大摆宴席,庆祝孙女卢倾倾的出生。歧视,是对内的。铺张,是对外的。
酒店里庆祝不算完,还要在钢厂里、在孙氏老家祠堂,大宴员工们、宗族们。
屋里摆不开,索性外面扎棚,棚里挤不开,露天开桌摆席······
请了圈中明星来助唱,还要请本地的戏团,白天演完,晚上继续,纷繁热闹,连宴三天。
孙屹元做少东,忙得见不上妻女的面,不知道产妇精神上已有些抑郁。
几个人端着大簸箩盛着一封封的红包,跟在孙屹元后面,他在前面给员工派红包。
他沉浸在了又土又热闹的群体庆祝中。
等到孙屹元忙完,才想起妻女,进门看她们时,卢祖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土财主家。
“我要回北京的家里。你跟我一起回去。”卢祖音抱着卢倾倾。
孙屹元以为卢祖音开玩笑:“刚出月子,戏瘾就发了?”
卢祖音积压了一个月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妈嫌我生了个女儿,而你们这么铺张庆祝,也是借着我女儿的名义!谁知道你们明天怎样一边嫌弃着我女儿,一边又假借她的名义去做些什么!”
“我这几天是很忙,月子酒摆完,我就有空陪你和女儿了。”
孙屹元和卢祖音聊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卢祖音这么决绝的人,见孙屹元和她打太极,抱着孩子,连箱子都不管了,直接冲出去。
那些靠孙家吃饭的员工、亲戚不是白吃了孙家饭的,拦住了卢祖音的去路。
当一个人要走,出现一个阻力,已经让人生恶;一群阻力,成为不对等的胁迫。
孙屹元的爹发话了:“你走可以,孩子留下。”
老爷子一发话,等待指令的那帮人要来抢孩子。
自己生的孩子,被歧视,还要留下?卢祖音抓起宴桌上的碗,就朝公公砸了过来。
这可是表现忠诚的好机会,分不清谁是谁的面孔,伸出双手,来跟卢祖音抢孩子。
一个一个的人,成为共同情绪的魔障;一双一双的手,像地狱中的鬼爪。
卢祖音撕心大叫:“孙屹元!谁要抢了我孩子,我杀你全家!”
孙屹元要去护卢祖音,被爹甩了一巴掌。
老爷子呵斥:“家里再给你娶一个,这个不要了!想当我家儿媳妇的,多得是!女明星算个屁!”
孙屹元在大庭广众下丢了人,还是冲到卢祖音面前。
酣睡的卢倾倾已经不知道被哪双手扯的哇哇大哭。
孙屹元和卢祖音拍打着还在抢孩子的一双双手,两个意气风发的人,淹没在急于表功的人群里,失去往日的风采。
这群人吃了孙家的,喝了孙家的,明日上工还是在孙家的厂子,只听最终的掌权人孙老头的。
未来掌门人孙屹元,大家不听他的,继续抢孩子。
孙屹元护着妻女,想先回屋里避避风头,离开这群情激昂,但寸步难行,连他的昂贵西装也抓烂了。
不排除有混在人群里面发坏的。反正这个时刻也顾不上查证。
最后,还是孙屹元喊来了常用的司机:
“小何,给我开车直接撞过来!轧伤了,我赔!轧死了,我给他办丧!小何!给我开车撞!”
小何是孙屹元从外地带回来的,不是本地人,只听孙屹元的,开着车,直接撞了过来。
真有人被撞了,那些不以为意的人群才知道——孙屹元敢来真的,不是口头上的威胁。
大家散开后,才发现女明星的衣服袖子,都被撕烂了。
那是冬天,穿着厚而结实的冬衣。
孙屹元护着卢祖音上车。
有人扒车门。
孙屹元转身就照头扇,一直扇,手上满是血。
老爷子发话了:“你要是让这个女人走了,继承家业的事,连你也不要想了!”
卢祖音使劲拽着车门,大喊孙屹元:
“我要走!我要去机场!我什么都不要你们的,我只要我女儿!”
孙屹元有刹那的迟疑,但还是关上了车门,跟卢祖音坐在了一起。
车子驶到一排别墅旁,卢祖音吃惊:
“孙屹元,我们不是去机场吗?”
孙屹元是个孝顺的儿子:
“你消消气,我也消消气,等爸妈气也消了,咱们还是一家子。”
刚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的卢祖音失声:“你什么意思?”
孙屹元:“先在这里避避风头。”
卢祖音疯喊:“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要离开你家!和你爸妈不再有任何的关系!这是决裂,不是跟你们拉扯调情!缓你X个X的缓!X你们爹个X的!”
跟父母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