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拍着她的手，高兴地道：“这就好，这才好！对了，卫师娘也来了，她在书房等你呢。”
桃姐儿来到书房见卫师娘，“师父，我们一切照常，一定在年前将话本画出来。”
这些时日，因桃姐儿既要准备成亲，又要给宫里的娘娘画画，故而连环画的进度慢了许多。
她特意在这天邀卫师娘上门，就是想给卫师娘定心丸，好好作画。
卫师娘欣喜的点头，她就怕桃姐儿得嫁高门，便抛下连环画之事。
…………
回门过后，庆山书院即将迎来年底大考。按惯例，大比之年的大考，书院联合国子监一起组织考试。
大考由两边的夫子共同出题，考校两个书院的秀才，以帮秀才认清自己的学识能否报考乡试。
故而此次考试是乡试之前最重要的考试，有志于乡试的人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不眠不休地念书。
然而，林皓尘仍是有条不紊的复习。李相临不免惊讶，“皓尘，你在我们书院向来是第一名，眼下要和国子监比，你不紧张吗？”
林皓尘淡定地道：“我常备不懈，何俱一场考试？”
同窗章华南听到了，暗暗不屑：要和国子监比试了，看你能装到何时！
章华南前两年便考中秀才，他成绩向来不错，今年终于稳居玄字班第一名。可是，林皓尘一来，就抢走了第一名。
章华南自是不服气，自己花了两年功夫才考到第一名。林皓尘这个新秀才，怎么可能一来就是第一名？
直到他听说林皓尘与卫夫子往来密切，卫师娘还去林皓尘家里任教。章华南便认定林皓尘考前，从卫夫子那里知道了考题。
章华南想举报林皓尘月考作弊，然而他自诩谦谦君子，不愿让自己臼恃洸名声染尘。故而，他一直在等大考，到时候林皓尘不能作假了，定会原形毕露。
转眼到了考试的日子，这场试需考三天，每天考一道题。三道题分别考经义、官场公文和策论，相当于微型的乡试。
题目一是：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1】
这道题看似字数少，然而这只截取了孔圣人与弟子曾参的一小段对话，若想知道何为孔圣人一以贯之的“道”，非熟悉全文不可。
林皓尘在草稿纸上默写全文后，方找到思路，他凝神写下破题之句：圣人之传道以心，而大贤之悟道亦以心也……
行文至最后，他写道：“非夫子之善教，安知至道之妙如此哉！”【2】
此话有恭维夫子之意，但也是他的心声。古人著述甚是艰涩，若非有夫子教导，确实难以读懂。
林皓尘不慌不忙的答完卷，才发觉同窗所剩无几，大部分人都已交卷。
他交完卷后，去净房时，听有人说道：“第一名怎回事？题目并不难，为何磨蹭到最后才交卷。”
章华南心中暗喜，越发觉得林皓尘当是不会作答，方迟迟不敢交卷。他一时兴奋，说道：
“我早觉得这个第一名，名不符其实。没道理我们在书院多看了两年书，还考不过他这个新来的。”
另一人应道：“听你所言，难道还有隐情？”
章华南道：“唉，我素来不在背后议论他人。总归这次大考，就会见分晓！”
两人走出净房，见到林皓尘，那章华南状若无事地与林皓尘打招呼。
林皓尘斜睨他一眼，收回目光，冷冷道：“道貌岸然。”说罢，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章华南和那人大概是心虚，皆不敢出声。
后面两场考试的题目分别是：
题目二要求根据论题“大哉尧之为君”，写一篇论述，并写一篇诏诰表。
题目三是：周礼言农政最详，诸子有农家之学。试陈教农之策。
题目都中规中矩，章华南每次都是第一次交卷，而林皓尘仍是不紧不慢。
考完试后，夫子们连夜批改，很快公布成绩：
林皓尘是联考第一名，书院第一名！而章华南从书院第二名跌至第十一名，联考排名更是排在第二十五名。
这意味着林皓尘遥遥领先于他。
“怎么可能？一定是夫子你弄错了！我怎会和林皓尘差距这般大？”章华南不可置信的道。
卫夫子举着试卷道：“此次考试，不少学生都败在第一道题。章华南，你第一道题就答得过于粗浅，而你的策论又空话连篇，此乃差距。”
章华南犹不服气，当即从卫夫子手里抢过试卷，其余学生也围上来看。
待他们看了林皓尘的答卷，两相比较，皆感叹道：“原来可以这样破题！第一名实至名归。”
章华南惨白着脸，冲出教室，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笑话自己。
…………
放学后，因明日书院就放年假了，谢京海高兴地来寻林皓尘吃晚饭，他年后决定下场考县试，故而特意向林皓尘取经。
掌灯时分，两人方散去。林皓尘刚回府，就在门口遇见二叔愁眉苦脸的回来。
“二叔，你怎的了？”林皓尘纳闷的道。
林二叔苦着脸道：“临近过年，段府每天都接到许多拜帖和书信，又有那邸抄、每月的新文章新书、还有旧奏折旧书，我累得手忙脚乱，还怕耽误了段大人的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