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好脾气的人突然敛容屏气，学生们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即使他们知道赵尹的火气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中年男人往赵尹方向看了眼，见是个小年轻老师，他笑得傲慢：“你好，你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吧…我知道你，叫赵尹，校长和我提过。”
赵尹看了顾洵一眼，见男生神色如常，他才继续和中年人交涉：“请问您来班级里是有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说：“顾洵是我朋友家孩子，我刚和你们校长在外面吃饭来着，你们校长喝多了，我司机送他回学校取文件，我就上楼来看看。”
赵尹像是没听见他话语里的潜台词，只了然地笑了下，语气却严肃：“我知道了。不过班级里学生家长来看学生都是要提前说的。毕竟是高三，家长直接找到班级来会严重影响学生学习状态，下次您要是来的话还是要提前打声招呼，不能直接来班级找人。”
见中年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赵尹直接下逐客令：“学生马上要开始上课了，我送您下楼。”
中年男人目光落在赵尹面上，随后笑了笑，眼睛却没什么笑意，“赵老师真年轻啊，年轻真好。”
……
班级里学生就看着自家赵老师半赶人半请人地带中年男人出了教室。
坐在靠门位置地学生探出头去看，等确定赵尹带人下楼，他给其他学生通风报信：“走了走了。”
班级里瞬间哄闹一片。
周予宁捂着心脏少女心爆棚，“我的妈呀赵老师好帅！”
班花侧着坐，看她：“你才发现赵老师长得帅啊？”
周予宁说：“当然不是，不过我每次数学课都困得要死，谁会觉得一颗安眠药帅？”还是个数学题的安眠药，药效堪称一绝。
大家都在讨论赵尹，林陌的注意力则在顾洵身上。
少年坐回到自己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洵。”她敲敲他椅子。
顾洵转过来，看她：“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时，学生讨论完赵尹，话题转移回顾洵身上。
体育委员就坐在顾洵前桌，回头看林陌，同时用手指了下顾洵：“他是真帅，刚才刚起来的时候够爷们儿，连我都要避让三分。”
“话说，他生气的时候你害怕吗？”
林陌笑笑，理所应当道：“他又不会对我们生气。对吧？”
顾洵知道女生是在逗他开心。
他眼尾弯起很浅的弧度，说：“对。”
“把‘们’去了，谢谢。”班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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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自己失去天赋，但七班同学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一整晚，他们都在说顾洵这个反差太震撼，就像打游戏里放大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是赞美之词的数量多的有些夸张，以致于顾洵和林陌都听出来，同学们是故意不提他失去天赋的事情，甚至提反方向的事情来遮掩。
他们在担心顾洵心里不自在。
下晚自习时，两人一起往侧楼梯方向走。
顾洵说：“你们班的氛围是真的不错。”
林陌纠正他：“你也是我们班的，是我们七班氛围真的不错。”
走到楼梯口，一转弯，看见赵尹就站在下两阶台阶的位置。
林陌很自然又狗腿子地一本正经补充：“当然，这全是因为赵老师带领的好。”
赵尹：“行了，拍马屁无效，这就把你们两个早恋的送教导处。”
林陌注意到，赵尹手里提着个公文包，看样子是准备下班了。
回忆起那名中年男人临走时的笑容，林陌问赵尹：“赵老师您晚上真的不怕得罪他吗？”那男人口口声声都在说他和校长关系好。
赵尹不在意地说：“不用担心。我有编制，又没犯重大过错，他没办法开除我。”
林陌：“……”
赵老师果然是心里有数的。
赵尹在这里蹲点是为了顾洵。
他说：“我才知道年级主任让你画画的事情。”
顾洵很平静地说：“他可能也认为我之前是在花钱买奖吧。”
如果他画出来的东西和之前一样，相当于变相坐实了这个传闻；而如果他画出来的作品不如之前，依然逃不掉江郎才尽的评价。
人言可畏。
三人一直沉默到二楼。
赵尹说：“如果你有想不通的就找林陌聊，她劝人很有一套。”
突然被点名，林陌抬头看两人。
顾洵还是那副有礼貌的样子，“好，谢谢老师。”
赵老师：“加油。”
林陌：……
等等。
为什么感觉赵老师加油的并不是眼前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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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的传播速度从来不会受到渠道影响。
虽然七班学生在班级里心照不宣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并不妨碍他们在其他班级有朋友，也不影响他们和其他班级朋友的聊天。
没过几天，林陌经常在食堂里接收到周围同学的注目礼。
她想，顾洵应该接收的更多，不过顾同学应该早就习惯了。
中午，食堂排的队很长，尤其是有糖醋排骨的1号窗口。
林陌和周予宁都喜欢吃，每周五必来排队。
陆淼昨天就收拾行李去了川杭，集训营设置在川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