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从小熟读兵法,但好像兵书里的招数计谋对她都没用。
陆嘉彦喜欢她坚韧不屈,有自己的原则。但有时候也挺恨她这一点的。她太会权衡利弊,不肯麻烦亏欠别人,但却有一颗格外柔软的心。
还是早点把这边的事解决去找她吧,这样下去,婉玉真能做出嫁给别人这种事。
一想到她会朝别的男人笑,甚至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陆嘉彦就控制不住生气躁动。
他拿了只匣子出来交给陆山,嘱咐道:“把这个拿给她。”
陆山点头收下,和陆川一同退下。
两人跃出窗外,穿过几条街巷后,陆川才犹豫道:“哥,你说婉玉姑娘是什么意思啊?爷不会是单相思吧!”
他们都不是八卦的性子,但谁让主子对婉玉姑娘这么特别呢,铁树开花谁不想看看?
陆山瘪嘴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你说爷是单相思吧,可婉玉姑娘不也对爷挺好的?”
陆川点点头,这倒是,起初爷在西山受伤那会儿,婉玉姑娘给爷煎药,照顾爷,还费了好多心思给爷找乐子,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陆山叹了口气,悠悠道:“罢了,咱们还是快些去给爷办事儿吧。”
他觉得婉玉姑娘比柔嘉公主和苏氏夫人都好,但他俩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
客栈中,婉玉正在哄银宝说话,这孩子病了一场,越发依赖她,夜里得同她说好一会儿话才能睡着。
今晚也不知怎的,讲完了故事,银宝还没有睡意,大眼睛眨了眨,忽然问道:“阿玉姐姐,那个大哥哥怎么不见了呀?”
婉玉顿了顿,知道她说的是陆嘉彦。起初银宝有些害怕陆嘉彦,可他生得实在好看,连小孩子都喜欢,一串糖葫芦就把银宝收买了,一路上“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银宝见婉玉脸色不太好,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偷偷去勾她的手指,“阿玉姐姐别生气,我不问了。”
她虽是个小孩,但其实很敏感,在裴家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看人脸色。
婉玉回过神来,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姐姐没有生气,只是想告诉你,那位哥哥同我们不是一路的,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银宝惊讶地“啊”了一声,有些惋惜道:“大哥哥是个很好的人,他给银宝买了好多好吃的,每次都还会给姐姐带一份呢。”
阿玉姐姐像仙女似的,和那位大哥哥站在一起,就像是画里面的神仙一样。
婉玉苦涩一笑,给银宝掖了掖被子,“是呢,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大哥哥跟我们不一样,他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银宝不解,她没觉得大哥哥很忙啊,之前在马车里,大哥哥就只是整天盯着阿玉姐姐发呆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
第39章 耳珰
翌日起来梳妆时, 婉玉忽然发现自己的妆台上多了一个木匣。
她的首饰不多,收拾得都很规整,突然多了个小匣子, 自然一眼就看见了。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对碧绿清透的耳珰, 简单的水滴样式,但格外雅致。
婉玉忽然想起,当年母亲也有一对类似的耳珰,虽然并不如这一对贵重, 但母亲很是珍重,平时都不舍得戴出来, 一直装在荷包里压在枕头下。
林恪接她们进府的那一天, 母亲戴了那对耳珰,林恪笑着拿手碰了碰,耳珰如春水轻晃。
“这么多年了, 原来你还戴着它呢。”她名义上的父亲笑的温和缱绻,深情的目光流连在母亲白净的耳垂上。
母亲面上一片霞光,低头浅笑。
那对耳珰是两人的定情之物。
可是那天之后, 母亲再也没有戴过了。
林恪偶然问起,母亲推说不小心遗落了,转眼林恪就为她买来了更加贵重精致的首饰哄她开心。
可婉玉亲眼目睹, 那对耳珰被母亲扔进了林府的金鱼池里,母亲拉着她的手说, 她委身林恪,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若当初不曾因为这对耳珰对林恪动心, 她的命运也不会这样悲戚。
母亲纤细柔软的手为她理好鬓发, 目光悲痛地说:“阿玉,母亲不求你飞上枝头,不要你做凤凰,只要你像个人一样活着。这世间太多负心人,永远都别被男人给骗了,人活着,只有自己这条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那时不明白,从小就期盼的父亲出现了,待她们母女俩也很好,可母亲为什么不高兴?
林府锦衣玉食,母亲不用在外奔波赚钱养家,还有好多奴仆伺候,这不好吗?
后来她终于明白,母亲是林恪惦记的白月光,得不到反而皎洁,得到了也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他后院里有那么多不同的女人,母亲最得宠,可那又怎样呢?
她们万分谨慎地过每一天,不敢惹怒府里真正的主子们,连林夫人七八岁的幼子,都敢指着母亲的鼻子骂。
她想念小院里那一方蓝天。
“姑娘,这是爷特意给您的礼物……”彩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小声地说。
婉玉回过神,有些怅然地放下耳珰,合上木匣。
“你帮我还给他吧。”她垂下眼睫,“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知道陆嘉彦应该是费了很多心力才为她寻来了这对耳珰,可她这一次还是不得不让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