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机会杀了武平东,怎么就只能眼睁睁看他逃回武家老巢去呢?
见聂混点头,郑毅知道,他做的决定不会更改。
只是难免还是要唠叨两句:
“四爷,若是杀了武平东,能重重打击武家,消息传到四海城,大帅铁定龙颜大悦,可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川省安城,是武氏起势之地。”
聂混眉眼淡漠,声线低清:“我们能攻下这里,端了武家祖籍,这同样是大功绩,就算是武平东跑了,大帅一样会大赏。”
郑毅抿了抿嘴,“属下知道,就是...斩草不除根,这心里说不上来憋屈。”
聂混唇角牵了牵,垂眼看怀里的白毛狐狸。
“武家割据西北六省,如今失了川省,与我聂北军算是平起平坐。”
“能这么痛快攻下川省,是因着西南的胡家正牵着武家开战,后援受限,咱们算是得了个大便宜。”
“武廷辉腹背受敌,主要军火都堆积在南边,腾不出大手来反击,若是我们得了领地,再杀了他儿子,无疑于是死敌结下,做事多少得留一线,胡家也不是什么善茬,日后说不定谁跟谁联手端了第三家呢。”
郑毅听完缄默,点了点头,郁闷叹息一声,低声请示:
“既然如此,属下派人通知孟枭,武平东一到再京城,派去的人就撤回来?”
“嗯。”
“那,四爷,往四海城那边,该怎么说?”
“例数功绩便成,不必多么夸大,你不擅长这些,让孟枭去做。”
郑毅挠了挠头,唉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白夭听两人的谈话,只觉得如听天书一般。
眼下这世道可真乱啊。
凡人,真是世间最复杂的种族。
不想着真正的强大自身,总是想着通过强取豪夺来走捷径,活在无边无尽的野心和欲望里,都不嫌累的吗?
她阖着眼昏昏欲睡时,突然被一双手掐住肋侧,提了起来。
白夭睁开眼,一脸茫然瞧着聂混。
男人冷峻的眉眼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白夭在他澄澈乌清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通身雪色的狐狸,惺忪朦胧的神情,湿漉漉漆黑的眸子,瞧着软萌乖巧,令人心软。
“小东西,日后你就跟着爷了。”
他薄唇浅勾,一手撑着它胸口,一手揪了揪她耳朵尖儿:
“给你赐个名,你就不再是只野狐狸了,叫你什么好?”
白夭耳尖儿动了动,歪头看着他。
聂混瞧着它这副乖巧的模样,心下更喜欢了。
“通体雪白,皎洁如月。”
“不如,就叫你白月?”
白夭嘴巴张开,无语至极的翻了个白眼。
狐狸翻白眼,别提多滑稽了。
但这表情生动地,把聂混逗笑了。
不过他也瞧出来,小东西不满意这个名字。
聂混心情愉悦至极,与它面对面,挑眉询问:
“不喜欢?嗯,白狐?”
白夭一脸麻木,后爪毫不客气踢了他一脚。
「白狐是品种!」
「不用你说,也都瞧得出来它是只白毛狐狸!」
“白球?”
白夭:……
没有犹豫,后腿用了力使劲儿踹了他一脚。
「球球球!」
「什么主子什么仆!」
「你跟郑毅才是球!」
聂混眼睫低垂,扫了眼在自己腰腹上乱踢的后爪子。
修眉一斜,淡着脸逗它。
“白踢?”
“白爪?”
“白淘气?”
“白欠揍?”
白夭踢腾的腿儿一顿,干脆放弃挣扎了。
聂混闷笑,徐徐又接了一句。
“爷看,你是挺欠揍。”
踢踢腾腾的,给谁撒欢儿呢?
惯它这毛病没?
白夭眯着眼儿,喉咙里软软'呜呜'一声,湿漉漉的眸子亮晶晶的,张嘴就咬在了他虎口处。
它没用太大力,只是为了泄愤。
怕真咬疼了聂混,被他按住揍一通可怎么办?
那软乎乎的小嘴卡在他虎口处,湿濡的小舌头顶着他皮肉,温热绵痒。
聂混胸膛震动,笑声低磁醇厚。
“小东西,怕不是成精了。”
说这句话时,他掐住白夭下巴,解救了自己的手,又顺势捏了捏它的嘴。
白夭不满的'吱唔'了一声,歪头又要咬他。
聂混挑眉躲开,清声威胁。
“再乱咬人,就扒光你的牙。”
白夭:……
第7章 乖,咬一口
聂混是个讲究人。
给自己养的宠物取名,自然也是讲究的。
何况这只通透灵动的小狐狸,不取个好听的名字,可惜了。
'幺',小也,象子初生之形。
闻之又有'白小'之意。
跟小东西的可爱相配。
又比'小白'听起来文艺。
于是,侥幸地,白夭得名'白幺'。
一人一狐,彼此都满意。
聂混醒的第二日,孟枭来病房见他。
这些日,他一直忙着替聂混打理政务,故而只有郑毅带人守在医院里。
聂混的两个左膀右臂。
郑毅身形健壮,眉眼硬朗,是个大大咧咧粗声粗气的硬汉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