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掂着酒盏的手一顿,面上的轻松神色顿消,眼珠子轻轻上翻,单手托腮歪在桌上。
“感情不和,吵架。”
“嗯。”
陶浅之点点下颚,掀袍在她身边坐下,给自己也斟了杯酒,这才与她闲聊起来。
“那吵架的理由呢?”
“他莫名其妙发脾气,就像这样,冷着一张千年寒冰脸,盯着你,说话都咬牙切齿,凶得不得了!”
陶浅之挑着眉看她表情生动的还原聂混吵架时的神态,强忍着唇角上扬,连忙灌了杯酒掩饰笑意。
清了清嗓,接着问道。
“莫名其妙发脾气?就没什么征兆和起因?你再想想,说不定你忽略了。”
“有才怪了!”
白夭将酒盏重重磕在桌上,啪地一声脆响,听的陶浅之眉头跳了跳,连忙一脸肉痛的护住酒盏,小心翼翼抚摸着,一字一句慎重地提醒她。
“轻点儿!!唐初的宫廷贡品!很值钱的!”
白夭眉心轻锁,没理他大惊小怪的嘴脸,只嘴里接着方才的话说下来。
“我就是回想不起来,任何有可能引起他发脾气的起因,所以我才更气!”
“什么毛病,我才不惯他!”
第127章 女人钻起牛角尖儿来,有时候是真的不可理喻
这厢,白夭正跟陶浅之对酌,絮叨着聂混的种种不是。
那边,箫弥已经打探到了陶浅之在安城新开的珠宝店内。
安城是座相对复古朴雅的小城,这种偏向于西洋风的奢侈店铺并不多。
陶浅之选的店面,地处城中心的大道,占地面积还很大,门楼与牌匾都是金灿灿的,高调奢华至极,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加之陶老板素来热情张扬,一到安城,就与城中富豪乡绅都打点了关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四海城来的,且跟聂四爷的交情非同一般。
所以,'宝斋阁'虽然还有两日才正式开业,但已经引起了整个安城的瞩目。
更是有人为了通过陶浅之的手,能攀上帅府,攀上聂四爷,一早就开始暗中与'宝斋阁'下订单。
箫弥找到店铺里时,店里的掌柜正巧刚送贵客出门。
箫弥站在一旁等着,看那富豪老爷被掌柜客客气气送走了,这才上前温笑开口。
“在下箫弥,受帅府的命,来见陶老板。”
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提聂四爷的名号才能不浪费时间。
果然,那掌柜的一听'帅府'两个字,连忙慎重的拱了拱手,客气的请他入内,一边压低声询问。
“箫先生,不知聂四爷找我们东家所为何事?”
箫弥也没往里走,跨进门后,就站在堂厅里与他说话。
“不知陶老板他…”
掌柜的哦了一声,想着这事儿大概不是自己能听的,也就没再多打问,只连忙回道。
“东家他今日去过帅府后,还不曾回来。”
这话一说完,掌柜的意识到不太对,明明自家东家是刚从帅府离开的吧?
帅府的人怎么就又找过来了?
再一联想街上都是聂北军,不由心一提,小心翼翼的看着箫弥的神情,小声说道。
“箫先生?该不会是我们东家他…”
犯了什么事儿?
聂北军这是在满大街搜查他们东家呢?
掌柜的只觉得心都快碎了,这才刚刚要开业啊!!
知道东家不靠谱,抠门扯皮忽悠人的毛病是顽疾,可平时也没惹这么大的篓子啊,这比咂还一整就整出泼天灾难来…
箫弥是不知道掌柜的的心思有多艰难荒唐,知道陶老板不在,他不由蹙了蹙眉。
“没什么,只是四爷找陶老板有要事相谈,那陶老板的居所在何处?烦请掌柜的如实告知。”
掌柜的心中'噼啦'一声五雷轰顶,白着脸嘴唇抖了抖。
“甭…甭怪小的多嘴,箫…箫先生,您跟我透个底,这街上聂北军是不是在找我们东家啊?”
箫弥一愣,再看他苍凉惨白的脸色,仿佛天要塌了似的,顿时无语含笑。
“不是,掌柜的别多想。”
顿了顿,他随口解释了一句。
“帅府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聂北军奉命在寻找,这事很重要,兴许陶老板能帮个忙。”
帮忙?
掌柜的愣愣眨了眨眼,顿时缓过口气来,连忙扯出抹笑脸。
“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回头喊了个店生来,连声指挥他,“你给箫先生带路,回东家在城北的宅子去瞧瞧他在不在,腿脚利索点儿!”
“是,掌柜的。”
箫弥也没耽搁,跟着店生就往外走。
掌柜一路送他出门,还殷切的解释着。
“目送东家常住的就那处宅子,是不是还有别的宅院,我也就不清楚了,劳累您跑腿,真是不该,我给您喊辆黄包车…”
“不必,多谢。”
箫弥含笑匆匆谢了一句,加快脚步催促着那小店生快些。
小店生几乎是一路跑着,赶到城北宅子外时,不到一刻钟的路,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站不直了。
也不明白一样是腿,怎么人家箫弥就走的比他跑起来还轻巧,偏偏还气儿稳的不行。
小店生艰难的咽着口水,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指了指不远处桥头下的朱门小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