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印堂发黑,死气拢肩,时日无多,无需太费神。”
“旁边那个,郁气很重,神邪念恶,也迟早将要大难临头。”
蔺杰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打量过去,对号入座,旁边那个,说的是张庚。
见聂混定定瞧着自己,知他是听进去了,白夭也没再多说,只浅浅弯唇,退了半步,小声道。
“既然四爷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聂混眸光晶黑,微微点头。
白夭便带着郑毅转身离开,乖巧听话的不得了。
等她走了一会儿,孟枭才低声提醒。
“四爷...”
聂混低嗯一声,回身看向岳鸿鹄,抬脚走回去,语气和姿态皆十分漫不经心。
“既然都是一场误会,在军中造谣岳中将有癫症,且嗜杀如命的那几个人,已经伏诛。”
“那今日这杯致歉酒,你们可都要好好敬给岳中将才成。”
孟枭登时振臂吆喝一声,“来人!上酒来。”
第154章 爷惧内,夫人来了,今日不饮酒
聂混如今是沅省执掌生杀大权的人,他下的令,就是军令。
众人面面相觑,若有似无的眼神看向岳鸿鹄时,都饱含深意。
岳鸿鹄倒是一脸镇定,面不改色的笑了笑。
“四爷言重了,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立场也不过都是为了聂北军好,我岳鸿鹄还不会因此斤斤计较。”
说着,他笑呵呵冲诸位部将拱了拱手。
“今日原本就是我设宴,想要当着大家的面,给自己讨个交代,如今有四爷替我主持公道,真相大白,我这心里一口郁气也就出来了。”
“诸位弟兄肯来,就是给我岳鸿鹄面子!”
“今日吃好喝好,咱们一醉泯恩仇,日后还是过命的交情,啊!”
“啊,是是。”
“岳中将大义,是我等听信流言,误会了岳中将,惭愧惭愧啊!”
“唉,都是一起扛过枪拼过命的,别提那些虚的,喝就完了,痛痛快快醉一场,一醉泯恩仇!来来来,咱们入座吧。”
“是,入座入座,来,上酒来!”
聂混似笑非笑,屈身在正位落座,悠然自在的瞧着他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不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
好似之前针锋相对集体讨伐岳鸿鹄的场面,都不曾发生过。
张庚是头一个对着岳鸿鹄敬酒的,他端着酒盏,拎着酒坛子,离开席位,径直走向岳鸿鹄。
这一举动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院子里有片刻的寂静。
“老岳,来,什么也甭多说,你我心里都懂,我先自罚三杯。”
岳鸿鹄连忙起身拦他,“你这是干什么!你看你这不就见外...”
“我干了!”
张庚没等他话说完,猛地仰头灌尽杯中酒,有酒水从唇角滑落,打湿了他胸前衣襟。
岳鸿鹄一脸动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张庚倒第二盏酒时,眼眶已经红了,接下来接连饮了两盏。
岳鸿鹄也跟着泪染眼眸,吸了吸鼻子,干脆的倒满一碗酒,与他碰杯,一同饮尽。
两个汉子红着眼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感人画面。
聂混单手杵着下巴,一手捏着枚紫莹莹的葡萄珠打转,唇角的笑意就不曾落下过。
一旁的孟枭见状,也拎起酒壶和酒盏,给蔺杰使了个眼色,起身往岳鸿鹄的方向走去,嘴上笑呵呵吆喝着。
“岳中将,既然张中将开了头儿,那这第二个敬酒的,铁定是非我莫属啊!”
“孟总军,您这...”
“唉~!这你可不能推脱,那不是欺负我面生吗?”
岳鸿鹄笑脸僵了僵,连忙哈哈笑道。
“不敢!那怎么敢说孟总军面生呢?!”
孟枭笑眯眯的,拎着自己的酒壶,亲自替他将酒盏斟满,话里带笑,亲和的不得了。
“唉,这就对了,这日后大家都在四爷手底下做事,见面的日子多着呢,就算是生,迟早也得滚瓜烂熟了!这杯酒你不能推辞,我这是替四爷敬你,替你高兴你知道吧?”
岳鸿鹄脸都笑僵了,连连点头。
“是,是高兴,谢过四爷,谢过孟总军。”
孟枭掂着酒盏与他碰了杯,“谢就见外了,四爷御下向来是希望咱们一派和睦,替你们调解调解,主持公道,那是应该的,话不多说,我先干为敬!”
岳鸿鹄唉声笑着,与他一同干了这杯。
三杯过盏。
一刻也没让岳鸿鹄停,蔺杰就接上了茬。
“这下一个,铁定是我了,来,岳中将,难得有机会共事,我接管云城以来,也多依仗您从旁点拨,我这心里不胜感激,先干为敬,啊先干为敬!”
岳鸿鹄脸上笑意不变,垂下眼倒酒时,眼神已经沉郁阴暗。
蔺杰敬完第一杯,顺手接过孟枭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斟满第二杯,还亲自给岳鸿鹄续上,嘴上笑呵呵说个不停。
“这第二杯呢,我敬岳中将,您委屈啦!这过去的人咱就不提了,甭管谁说您害人,我蔺杰也是头一个不信的!”
话题这就比较敏感了,岳鸿鹄举杯与他磕了一下,先干为敬,打断这个话题。
“蔺中将,不提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