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话实在有些张狂了,即便聂混和孟枭郑毅知道她得本事,可蔺杰和其他人,却一无所知啊。
于是,众副将议论纷纷。
蔺杰当先开口,话还说的比较委婉:
“四爷,这堆东西若是抛上敌军的船,自然是能引起瞬间的骚动,不过也就是出其不意,片刻的功夫罢了,夫人这属于雕虫小技,虽说有用,但这水下头...”
立刻有人附和他。
“是啊,胡东军的水匪兵有多刁钻,咱们可都看在眼里了,这些日来,单单是修补战船花费的军资都是笔巨款!”
“对,不能放任不管!”
实际上,若不是因为白夭是聂混的心尖尖儿,他们更难听得话都憋在心里了。
一个妇道人家,有点雕虫小技,也不能来指挥作战啊!
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大军若是由着她指挥,聂北军那不是注定要亡?!
聂混眉眼冷峻,没理会众人的话,只是回到沙盘前,屏蔽了这个话题,继续开始作战计划的安排。
只是这一天布置下的应战安排,没有关于水下的。
川沅两省的军政要点,都已经被聂混洗净。
在场的无一不是从聂混手底下出来的,对于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全然维护白夭,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
散场时,众人纷纷憋着一肚子话,对了个眼色,然后搭住孟枭和郑毅的肩,将两人给拐走了。
有些话,不能忤逆四爷,只能从孟枭和郑毅嘴里往外套了。
这些,白夭都不知道,她离开军帐,找了个僻静之处,就开始跟藤嵇谈判。
第215章 决定一切的,是我的初心,不是天道
远离了连绵坐落的军营,山脚处的石堆后,藤嵇幻化出人身蛇尾的形态。
他抬手一指白夭,蹙眉低斥。
“你这是插手世态,陶浅之如果在,一定阻止你,知不知道?”
白夭好整以暇地抱臂,“忘了谁带你离开嵇山的?你才与他相识几日?这么快就以他马首是瞻了?”
藤嵇一噎,学着她的模样,挺胸抬头双臂环抱。
“什么叫以他马首是瞻?大家都这么熟了,人家年岁最长,修为最高,怎么都是要尊敬前辈的嘛!”
白夭只觉好笑,“还年岁最长,怎么,你们共饮了几杯,就要称兄道弟了?你跟箫弥是不是还要尊他一声大哥?为他的令是从?”
藤嵇顿觉挂不住脸面,“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就以他的令是从了?!”
白夭轻声嗤笑,“别以为不知道,你跟我走前,陶浅之给你使了几个眼色。藤嵇,能耐啊,我不过睡了不足一个月,你们都默契到眼神相会,心意相通了!”
“这可好,等回去了,有那只老桃树精护着你,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藤嵇闻言顿时耸着眉头唉了一声,连忙接话:
“那,那要比情分...,那当然,当然我跟箫弥,还是跟你更相近的!”
白夭不以为然,“跟我近,还不肯帮我?不过是让你吓唬吓唬人,将他们逼退,又不是让你草菅人命造业障,坏功德。”
藤嵇头疼的啧了一声,以手扶额。
“你少跟我避重就轻了,战况走向事关华国国势的变化,这世间国局存亡都是天道注定的,你这么插手拨乱走向,会遭天道忌讳的!”
白夭心下浅叹,这话可真耳熟,还说不是以陶浅之马首是瞻?
她提了口气,徐徐开口询问,“天道在哪儿?”
藤嵇不明就理,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
白夭见状颔首,“你见过天道?”
藤嵇,“......”
白夭又问他,“天道受谁指使?”
藤嵇满眼迷茫,“天道至圣,谁能指使?都是天道左右万众生灵。”
白夭嗯了一声,纤秀的眉梢挑起来。
“既然天道不受何人指使,为何天梯斩断,九重天天门隐蔽?”
藤嵇唇角抽搐,“那不是九重天决定的吗?跟天道有何关系?”
白夭冷笑一声,“天道看不见,摸不着,说它存在于天地间万万处,无上至圣,不可违逆。”
“那九重天斩断天梯,隐蔽天门,摒弃三界六道所有修行者的苦难,摒弃天道的万众子民,难道是因为天道只偏爱九重天上那些人,抛弃了它其他的子民和生灵?”
藤嵇被这番话给震惊了,他呆呆看着白夭,哑口无言。
白夭静静与他对视,语气温和下来。
“既然天道抛弃我们,当初又为何让我们诞生?即便天门隐蔽,我们依然不辞艰苦,熬过千秋万载也要修炼,又是为什么?”
“我们挣扎,是因为不甘心,是为了跨越种族贵贱的局限,是为了上行的余生,是为了自己。”
“倘若天道不管我们,那能救赎我们的,只有自己。”
藤嵇震惊的呛咳一声,磕磕巴巴问她。
“你...你讲这些大道理,我我...我一时也转不过脑子来啊。”
白夭无奈失笑,上前两步,语声清柔。
“我是想告诉你,别提天道,天道存在也不存在,说他存在,是因为定规矩定秩序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天道。”
“九重天上一个决定,就可以定向我们的去留,可以抹杀所有人付出的一切,这是因为他们在我们的上位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