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眸光微跳。
两人上了车，他侧过身与白夭对视。
“既然三界如此有秩序，那你我，还有我母亲那等，岂不都是悖乱天道之人？”
白夭狐眸微漾，声线细软。
“每个人都有资格寻求往上爬的出路，出路有很多，同样的，每个人也都有资格选择向安逸妥协。”
“不甘如此，想出人头地，我们没有错，代价是途程艰险，你可以咬牙坚持，也可以选择妥协，那样，你会一无所有。”
“就像那些魂灵选择安逸，归去九泉，也是一种出路，让他们不需要挣扎，就可以重获新生，它们的代价，就是斩断过去的一切，从一无所有开始。”
“所以，我们只是不甘心一无所有，天道说了不允许我们上进吗？”
听她这么一说，聂混不由笑了。
笑着笑着，他突然伸手，扣住白夭后颈，贴首吻了上去。
白夭眉眼含笑，姿态温顺的回应他。
缩在车后座的小青蛇探头看了看，随即蛇尾一甩，钻到了车座底下去。
许久，聂混松开她，略略后退，眼眸黝黑深邃，糜红的薄唇轻启，声线低哑。
“如此，爷是不是，可以见母亲了？”
白夭眼睫上掀，瞧着他头顶消失不见的金光命格，轻轻回拥他。
“再等等，她还没有那么强大。”
此时的聂混，既不是凡人，也不是妖，不算仙，也不是魔。
她也不太能确定，从玄龙身上的功德金光剥离下来的烈阳命格，还会不会追随着聂混。
返回安城，洋车停进敞庭，白夭就瞧见翘首以盼的芳姨和莹玉。
等几人先后从车上下来，芳姨挨个打量过，便满脸溢笑喜气洋洋的道：
“知道四爷和夫人回来，老奴吩咐大厨房一早就备好了酒菜，这风餐露宿的这么久，快回屋歇歇，一会儿多喝点热汤，看看一个个瘦的。”
郑毅摸了摸脸，呵呵笑着接话，“娘，俺真瘦了？”
芳姨笑脸一收，不清不淡的白了他一眼，抬手招呼聂混和白夭回院子。
孟枭忍俊不禁，莹玉也被逗笑，还真点着头回他：
“瘦了瘦了，郑总军瘦了，一会儿可得好好补补。”
郑毅顿时笑开了，摸了摸肚子，当先抬脚上了长廊，跟上聂混和白夭。
“别说，我早饿了！莹玉丫头，这眼瞅着快过年了，咱们打了胜仗，这个年必须得大吃大喝好好补补！”
前头芳姨原本已经拉开一截，闻言顿时驻足，回头瞪他，张嘴就骂：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瘦？你虎背熊腰的你哪瘦了？”
“那腰都比人家孟少爷俩了！还补？胖死你算了！”
郑毅笑脸一收，顿时愁眉苦脸：
“你看你这是干啥...，当着这么些人呢！”
芳姨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丢人！又过一个年了，你再这么胖下去，看你怎么找媳妇儿！回头四爷底下的小少爷都生了，你呢？你......”
“唉唉唉！”
郑毅连忙上前搭住她肩，捂她嘴，“我这不叫胖，我这是壮实！壮实懂不懂？！”
孟枭和莹玉跟在后头，笑的都要捂肚子了。
郑毅回头瞪了两人一眼，搭着芳姨肩，一边推着她往前走，一边母子俩还拌着嘴。
“起开！手脏不脏！”
“不脏！”
郑毅压着声儿安抚芳姨，“亲娘唉，不怪我不找媳妇儿，我那天都找人孟先生掐了姻缘的，人家说了，我这两年......”
第225章 回家过年
两刻钟后，主院里。
芳姨摆好膳，越想越气，回身就踹了探手偷吃的郑毅一脚。
见她还要接着踹，郑毅连忙跳脚躲开，举着手里的鸡爪子，一脸莫名。
“你这是干啥？！不都说好了，这怎么还踹上人了？”
芳姨咬牙切齿，愤愤扔下帕子，“看见你就烦！老大不小了不开桃花！养你有什么用？吃吃吃，就知道吃！滚一边儿去！”
孟枭坐在桌边嗑花生米，见状吃吃发笑，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郑毅自打回来，就一直被她娘怼，正一肚子火，更见不得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架势，顿时来气，鼻孔朝天喷了一句。
“笑什么笑？！你开了吗？你开桃花了吗？半斤八两，你还笑老子？”
孟枭眉心一耸，还没等反嘴，那边儿芳姨一句一巴掌拍在了郑毅后脑勺上。
“跟谁老子老子的？！啊！还有没有规矩了？！”
郑毅一手举着鸡爪，一手捂着后脑勺，抽着冷气躲开。
“娘！您别动不动就打成不成？！也老大不小了！”
孟枭嗤笑一声，悠哉悠哉的翘着腿，继续嗑花生米。
聂混和白夭从里屋出来，就瞧见堂屋里几个人热闹的不得了。
这顿晚膳，在芳姨和郑毅母子俩的互怼中度过，间或穿插孟枭的几句幸灾乐祸，还有莹玉的笑声。
翌日晨起，孟枭便立在门外回消息。
“四爷，四海城来信儿催了，快到年关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回去了？”
这是聂混成家后的第一个年，理应带着新夫人回四海城团聚。
聂混对此倒是无所谓，转眼看向白夭。
白夭牵唇一笑，瞧着也是很无所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