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蹙眉。
一直未开口的秦合上前一步,沉声询问。
“所以?”
藤嵇看了他一眼,接着道,“白夭说,魔君封犀与魔域内的魔气一脉相承,他若是复生,魔域必然会掀起动荡,到时魔族人会气势大增,必然会倾巢而出冲出魔域,为祸人间。”
“诛灭魔君也需要时间,仙域与凡间的度日不同,凡人无法抵抗魔族人,倘若不早做准备,很可能会面临的将是凡人灭族的灾难。”
几人面色沉沉,陶浅之与聂混对视一眼,沉声道。
“你有何看法?”
聂混凤眸微动,“最好的办法,便是守住魔域的出口,时刻保持警戒。”
这样魔族人一旦有动静,他们必然是第一时间察觉的,能做出最先的应对。
话落,他看向秦合,“这次,你必须得带我们去魔域。”
秦合若有所思,眉眼沉沉打量几人一眼,声线淡薄。
“凭你们几个,根本无法抵抗魔族的军队。”
聂混修眉轻挑,“我自然还有后援。”
“后援?”,秦合笑的不以为然,“你说聂北军吗?区区凡人军队,又怎么可能是魔军的对手,单单魔君的坐骑炽祢兽,便可以一抵万了。”
聂混玄黑瞳珠微深,声线低沉,一字一句道。
“你只需帮我们带路,其他的,可以不多管。”
不管秦合是袖手旁观,还是出手相助,他都会记他恩情。
秦合定定与他对视,片刻,下颚轻点,转身当先离开,走到洞口处,他突然侧头看向藤嵇,冷冷询问。
“你从仙域出来的,可记得你出来的位置在何处?”
聂混闻言,亦豁然侧目,看向藤嵇。
藤嵇被两人这么目光如刀的盯着,启唇时不由磕巴了一下。
“我...我记,是记得,不过,不知道怎么进去啊。”
他是被玄龙一袖子卷住给丢出来的,他连怎么出来都不知道,更别提进去了。
秦合微微颔首,“你记得就好。”
自从天门隐蔽,他就没法找到上去的路,只要找得到位置,他自然有办法上去。
丢下这句话,秦合缓缓转回头,带着篱官离开。
聂混幽沉的视线紧紧盯着洞口的方向,陶浅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上前拍了拍他肩。
“知道你想什么,现在,还不是去找白夭的时候。”
聂混点点头,浓密的睫羽缓缓下垂,遮住了眼底幽暗的瞳泽。
藤嵇在旁听着,一时欲言又止,想了想,他抬手挠头,低声道:
“就算是真上去了,也没法找到涂山,仙域太大了,涂山外又布下了金光符咒,玄龙下了令的,重兵把守在山脚下,不许进也不许出。”
玄龙。
聂混玄黑瞳眸深处瞬间燃起了冥火,蓦然抬眼盯向藤嵇,一字一句冷的结冰。
“他还派人封守涂山?囚禁夭夭?”
看他这被触及了逆鳞的模样,陶浅之顿觉头疼,示意藤嵇赶紧解释。
藤嵇张了张嘴,磕巴了一声,安抚聂混。
“你,你别把事看的那么片面不是,这也不算囚禁,这是为白夭好。”
聂混凤眸微眯,眸光凛冽。
藤嵇顿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了心尖儿上,他动了动脖子,咽了口口水,小声喃喃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有弊便有利,仙域里都忙着诛魔大计呢,没有这事儿,那白夭死而复生回去,涂山不得被那些游手好闲的神仙给踏扁了?她现在正需要静养,这派人守着,也耳根子清静,见不到人打扰,有利于养胎。”
聂混唇线微抿,盯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只转身要离开,与陶浅之低语了一声。
“我回一趟四海城。”
陶浅之一愣,连忙追在他身后。
“你都三年多没回去了,现在回去,是为了魔域调兵?那你准备怎么解释白夭的事?”
聂混浓睫低垂,“我自有办法,需要花几日时间,说动父亲。”
言罢,他没再停留,纵身跃下洞口,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中。
陶浅之和藤嵇一前一后追到洞口,望着消失的背影,齐齐叹了口气。
陶浅之不用侧头,莫名的盯了藤嵇一眼。
“你叹什么气?”
藤嵇,“我...”
他一张口,猛地又想起了什么,不由一跺脚。
“唉!忘了最重要的事儿!”
看他这大惊小怪的,陶浅之眉梢高挑,“什么事儿?”
藤嵇抚掌长叹,“九瓣金药莲!白夭让我带给聂混的,我忘了给他了!”
陶浅之顿时一个白眼翻过去,“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咋咋呼呼...”
此时的聂混,已经出了周山山门,径直往聂公馆的方向跃去。
朝阳初升,天光大亮时。
聂公馆主楼里,听人传话,楼上以聂大帅为首,扑啦啦下来一堆人。
聂混踏进堂厅的正门,便与聂大帅对上了视线。
三年多不见,聂大帅两鬓间的白发丛生,仿佛老了数岁。
父子俩齐齐顿住脚步,聂大帅双手搭在拐杖龙头上,紧紧捏着,咬牙切齿叱骂了一声。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聂混淡淡牵唇,“父亲。”
聂大帅一脸怒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视线又往他身后看了看,见他只孤零零一个人,不由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