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举止太过磨人，白夭蹙眉，忍不住想要缩起身子，然而男人高大沉重，她只凭力气自然处于下风。
她抿唇侧头，躲开聂混的吻，艰难开口。
“四爷，妖也是有羞耻心的，您如此待我，挟恩以图报，逼我行男女之事，可曾想过这是种侮辱？”
聂混眼神一僵，掐在她细腰上的大手也顿住。
他黝黑的凤眸深不见底，紧紧凝视着白夭。
白夭喉间咽了咽，轻声漫语。
“我是只重情的妖，不会随意跟了人。”
“而且，四爷，我并不眷恋人世，我始终只想回九重天。”
屋内明明前一刻还温暖如春，甚至热的令人发汗。
可只不过在她短短几句话之后，聂混便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浑身的火都灭了，只剩缕缕烟气，不甘心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紧紧咬住后槽牙，豁然俯身，在她左锁骨下两寸处，狠狠吮下口印记。
白夭吃痛蹙眉，“呜…”
聂混适可而止，猛地后退，抬手戳着他落下的印记，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咬出来。
“记着了？爷盖的章！”
“这一世，除非爷死了，否则你别想回九重天。”
“你最好是，别逼爷折了你的羽翼，让你彻底断了回九重天的念头，听明白没有？”
这么蛮横霸道不讲理的聂混，白夭简直不想听他再说一句话。
她就是想回九重天，七八十年一百年的，也不可能啊！
她撇开眼，眉眼冷艳，反手开始系盘扣。
聂混撑在她上方，隔着黑暗，也不知能不能看清她的神情。
半晌，他翻身躺到一旁，静静喘息着。
空气里一片寂静。
白夭系好了盘扣，侧过身背对着他，合上眼，准备就这么熬过一夜。
身后的人，却突然动了。
他赤着上身，胸膛宽阔坚硬，滚烫的温度紧紧贴着白夭后背，将她整个拢在怀里，大手摸索着与她十指交握。
以这样亲昵的姿态，再开口时，聂混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硬狠厉，而是酝酿出几分掩盖不住的温润柔和。
“白夭，爷想得到你，但不想强迫你。”
“爷等着那天，你记着，爷只图你这一世，你便是哪日答应了爷，也要做到绝不动凡心。”
“在爷身边，你想要什么法器，爷都给你抢来，等爷老死了，你就带着法器离开，随便去哪里修炼，然后回九重天去。”
“下一世，爷绝对不会记得你，更不可能纠缠你。”
白夭黛眉轻蹙，心下只觉得，聂混大约是个脑子有大病，情绪变化无端的疯子。
她沉了口气，冷声问他。
“所以，四爷你的愿望，从与两情相悦的女子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变成了要我陪着你一世，是吗？”
听到她回话，聂混低声失笑，轻吻她耳际，笑语沉闷而邪肆。
“是也不是，其实并不算变了，因为爷想要两情相悦的女子，是你白夭而已。”
跟她抠什么字眼呢？
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流氓，出尔反尔的混蛋！
亏她之前还觉得他俊朗无匹，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简直是眼拙了！
白夭又气又无语，反手推开他的脸，冷冰冰泼他凉水。
“那让四爷失望了，我不止不会与您两情相悦，即便是真有那么一日，妖的繁衍能力微乎其微，您要把儿孙满堂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就大错特错了！”
“有磨我的时间，还是趁早多纳几房美妾，开枝散叶吧。”
娶吧，纳吧。
总有一个女人能让你分了心，不再打本尊的主意。
嗯，就算女人不能，孩子多了，你也没那么大心思惦记本尊了。
白夭这么想着，心下打定主意，抓住机会怂恿聂混，让他多收几房女人。
聂混自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话题。
轻轻扒开她的手，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随即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翻过来，面对面，含着笑问她。
“说说，为何？”
白夭冷嗤一声，“还能为何？妖若是那么容易动凡心，这天底下还有几个能修成正道飞升成仙的？与其磨着我，你还是…”
聂混啧了一声打断她，像是感兴趣的不是这件事。
“爷问你，为何妖的繁衍能力微乎其微？”
白夭黛眉一耸，失笑出声。
“妖一旦修成人身，在修行之路上，不知比人要便捷多少，若都跟凡人女子似的十月怀胎就能生子，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日后做了神仙，神仙也都去繁衍，那九重天的神仙不跟乌央乌央的了？哪还有灵邸等着妖去晋升？这不是断了人和妖的修行路吗？”
聂混似懂非懂，轻轻颔首，若有所思的总结了一句。
“这就叫，老天爷给你开了一扇窗，势必得关上你一扇门。”
白夭扯了扯唇，再次翻身过去背对着他。
“兴许吧，差不多。”
本以为身后这位得了答案，就不这么聒噪了。
没想到，聂四爷的好奇心还能举一反三，十万个为什么，怎么也问不完。
“那男妖和凡人女子结缘，可有生下子嗣的？”
白夭闭着眼蹙了蹙眉，“便是有，半人半妖属异类，不被人类所容，不被妖道接纳，大多也没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