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闻言一愣,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
满走廊三步一岗都是大兵。
他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回话。
“啥...啥人呐?没没人来啊,四爷您,可是做梦了?”
聂混修眉紧蹙,凤眸寒霜,紧紧盯着他。
半晌,都没再说话。
糊涂了,女鬼,人怎么可能押的回来?
而且,只有自己能看见她?
第5章 只有他看得见那女鬼
聂混是醒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郑毅撒泡尿的功夫,一回来,就被走廊里喜气洋洋的大兵通知聂混醒了。
郑毅喜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了,迫不及待奔进病房。
入目床前满是人,大夫护士足有十数个。
“四爷!”
郑毅摘了军帽大喊一声,中气十足。
震得一屋子人齐齐回头。
就见五大三粗铁塔似的汉子,红着眼圈,抬手扑拉了一把脸,迈开腿,军靴‘咔咔’两步,就突破重围,到了近前。
“四爷可醒了,您可醒了。”
瞧见他,聂混紧蹙的眉心才略略舒展。
他靠在床头,胸膛里溢出声笑,清朗的声腔略含揶揄:
“爷还没死呢,你就哭上了?”
郑毅咧嘴,“属下哪是哭呢,属下是喜不自禁,这颗心总算安定了。”
说着,他看了看聂混胸口。
刚刚换过药,扎了层干净的白纱布,倒是瞧不出血渍。
“大夫,四爷的伤势如何?”
旁边为首的中年大夫连忙毕恭毕敬的回话:
“伤势已经重新包扎,正在好转,如今四爷已经醒了,只需好好静养,等伤口恢复好,就不成大碍了。”
郑毅紧绷的下颚线也缓和了,点点头。
“好,你们上心些,可不能马虎。”
“是是,郑总军放心,我等定然竭尽全力,让四爷恢复好,保证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大夫说的信誓旦旦,讨好表现之意十分明显。
这位可是整个川省的新主人,说话就要人命的主,借他们十个胆儿,也不敢马虎呀!
郑毅懒得理会他,摆摆手让众人都出去。
等屋里静下来,没等他开口,却听聂混先问了。
“你去哪儿了。”
郑毅一怔,指了指门外。
“属下去撒泡尿,就不过...”
聂混点点头,没等他说完,冷声打断他。
“这几日,除了你,谁进过这间病房。”
郑毅一脸懵,将拎在手里的军帽扣在头上,老实回道:
“看诊的大夫,换药的护士,还有送餐的小兵。”
聂混乌眸淡漠,毫无波澜,声线却冷了两分。
“有没有行迹可疑之人?”
郑毅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追问这些,于是神情也严肃起来。
“医院里这些负责四爷伤势的人,属下连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怎么,难道有人潜入,就在方才属下离开的这几分钟?”
这样一想,郑毅顿时后背发毛。
“奶奶的!里里外外全是咱们的人,五步一岗三步一哨,有通天的本事?能混进来?!”
他说着咬牙,回头就往门的方向走,准备拽两个小兵进来审问。
聂混淡淡开口,喝止他。
“不用问了,他们一直在门外,没有人来。”
他不过是想印证一下。
果然,只有他看得见那'女鬼'。
郑毅脚下一顿,面露费解。
“您这么问,属下还以为…”
聂混没理会他,只是垂着眼若有所思。
脑子里浮现起昏迷前的那景象,眼瞳幽暗:
“你在武家老宅宗祠里,找到爷的?”
“啊,属下一进去,您躺在满地血泊里!”
一提这茬,郑毅的一脸后怕,手上还配合的比划了比划:
“送到医院时,您血都没剩多少了,愣是输了几大包啊!属下三天三夜没敢合眼!”
所以,他方才实在熬不住,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然后,被那只臭狐狸吓醒了!
“唉?”
想到这儿,郑毅愣了一下。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四下打量。
就听聂混又淡淡问了一句:
“宗祠里,除了爷,还有什么?”
郑毅双手叉腰,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顺嘴回道:
“除了您,就是满屋子的牌位啊,说到这儿,四爷,您都伤成那样了,还有力气砸人家宗祠?”
多大仇怨哪?
攻了人家老宅了都,还砸祠堂。
多少有点儿缺德不是。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
聂混薄唇微抿,鸦羽般的眼睫低垂,遮住了眼底思量的幽光。
“墙破了没?”
“破了呀,好险没塌了!属下还想问您呢,捶墙干啥?费那力气呢?墙里难不成藏着兵布图?”
郑毅没多想,忍着笑回了一句,全当打趣聂混了。
聂混没吭声。
所以,昏迷前供桌坍塌,墙壁瓦解,都不是幻觉。
那么。
那个女鬼。
应该真是武家老祖宗。
呵。
聂混扯唇嗤笑一声。
倒是挺执着的,这是看她子孙败在他聂混手里,气不过,特意来缠着他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