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千娆只觉一阵阵地晕眩，“他们死了？”
“叶寒川在哪儿？”端木不尘又问。
千娆定定神，说：“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徒然送死罢了。”
“你十分小瞧我啊，叶姑娘。”端木不尘笑着，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全部隐去，“回燕楼整整一百十二条人命，加上前几年金眼犯下的杀戮，不可能任由他背着如此杀孽在这世上清闲快活，就算杀不了他，至少也要教他下半辈子得不到片刻安宁。”
“少庄主何必如此？”千娆说，“你不像是会有这般执念的人。”
“这可不是执念，武林经此浩劫，我双绝山庄不可能坐视不理。叶姑娘，我劝你不要再维护叶寒川——就算前几年他作下那些杀家灭族的事，已经没了苦主，但这次回燕楼一百十二条人命，他们的亲人、同门不会善罢甘休，叶寒川此后余生，都摆脱不了他们的复仇。你和叶寒川的关系已经暴露，倘若执迷不悟，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端木不尘露出难得的肃然神色，千娆却松了口气。
“听少庄主的口吻，”她说，“看来双绝山庄并没有人在回燕楼丧生。少庄主，你于我有恩，我不希望你的亲人、同门死在叶寒川手上。”
端木不尘皱了皱眉：“看来叶姑娘不打算说出叶寒川的行踪，那姑娘便与我走一趟罢。倘若知道叶姑娘在我手上，叶寒川一定会来的。”
千娆无奈地笑了笑，说：“然后，再像回燕楼中那般，被叶寒川大杀一番吗？”
“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端木不尘说，“只要阻止叶寒川金眼附体，他也不是打不倒。”
“你如何阻止？”千娆问。
“我一直在想，那天在回燕楼，叶寒川为什么要问我时辰，终于，我想明白了。”
“为什么？”
“就像我说过的，金眼从来不在白天现身——这就是原因，若要金眼附身，恐怕得在戌时之后。”端木不尘说着，牢牢盯住千娆的眼睛，显然，他想以千娆的反应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可惜，千娆也并不知情。但她想起叶云泽金眼附体那时，也是晚上，就在心里认同了端木不尘的猜测。
“娆妹妹，”这时，九灵找了过来，“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千娆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端木不尘。
“这谁啊？”九灵问，“在纠缠你吗？”
“这是双绝山庄的端木少庄主。”千娆说。
“是端木不尘吗？”九灵挠了挠耳朵，凑到千娆耳边低声说，“娆妹妹，他是不是在找叶寒川？我大概打不过他，怎么办？”
千娆咬了咬牙，哥哥的孩儿还没找到，绝对不能被端木不尘绊住脚。她提了口气，不自主地将蓄真眼中的真气灌入喉门，一如以往七锦魔蕈还未解毒之时。
“少庄主，”她缓缓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包庇叶寒川，他杀孽深重，我早已与他恩断义绝，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我身在何方。你若认定叶寒川听到我的消息就会现身，那你需要的只是制作一个消息罢了，又何必非要我跟你走？你若能找个替身假扮成我，一来同样可以引叶寒川现身，二来，你们若围剿失利，也可由这替身伺机给叶寒川致命一击，岂不更好？”
她的声音虽低但韧，缓缓地流入端木不尘耳中，端木不尘陷入沉思。
“我实在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与少庄主同去，还请少庄主见谅。”她说完，端木不尘兀自皱眉思索，但与其说是思索，又更像是在发怔。
千娆有些奇怪，九灵将她扯了扯，两人走进边上的小巷。一脱离端木不尘的视线，九灵就拉着千娆狂奔起来。
“娆妹妹你太厉害了，”九灵说，“把端木不尘哄得一愣一愣的，趁他还没发现不妥，我们赶紧跑罢，他若回过神，一准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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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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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闷头狂奔，出了岿山城又一路往南，直奔到无人的郊野才稍稍放松。
“我想好了，”九灵突然说，“你这个就叫魅音术吧。”
“什么？”
“你没发现吗，娆妹妹？”九灵说，“你的声音这么好听，本就教人愿意听，你若再在话语中注入内力，那真是字字入耳，教人沉迷呀！你看刚才端木不尘不就被你哄住了？端木不尘是端木坤的儿子，内力该不会差，竟然没顶住你的魅音。——娆妹妹，你这蓄真眼中得有多少内力？”
“那是少庄主本就不想为难我罢了。”千娆说。
“虽说也有这个原因，”九灵说，“但是呢，人哪，做决定的时候有时只是一念之差，若不是你这般魅音，又这般会说话，端木不尘可不一定肯放我们走。娆妹妹，你就信我的吧，你若能活用这魅音术，天下就没有男人是你的对手了！”
千娆疑惑地问：“男人？”
“呃……那肯定对男人更有效啊，对方越是贪图美貌，你的说辞越是有理，在话语中注入的内力越强，这魅音术的威力就越厉害。娆妹妹，你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又能说会道的，又有这样深的内力，这魅音术真是再适合你不过的招数了。”
“原来是这样，”千娆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了。对了，你有打探到姬桑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