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的去通报,“殿下,裴良娣来了。”
谢璟云并未抬眸,冷声问道,“可有事?”
“奴才不知……殿下,这外面下着雨呢,想是有事,让裴良娣进来?”
谢璟云迟疑了下,“让她进来吧。”
裴婷衣手中端着食盒,上前行礼,“妾身给殿下请安。”
谢璟云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奏折,“何事?”
裴婷衣缓步走上前来,将手中食盒放在桌案上,“殿下,这几日虽有雨却也闷热的紧,妾身亲自做的绿豆冰沙,殿下尝尝。”
“嗯。”
见谢璟云依旧在翻看奏折,她迟疑了下,将食盒打开,端出绿豆冰沙,“殿下,这冰沙还未融化,现在吃口感最好。”
“知道了。”
他依旧没有放下奏折,裴婷衣伏在桌案前,婉静的待着,许久,见谢璟云并未有要食绿豆冰沙的意思,她站起身,轻声道,“殿下批阅奏折定是累了,妾身给殿下捏捏肩。”
她还未碰到谢璟云的肩膀,谢璟云身子向后撤了撤,淡声道,“不必。”
裴婷衣有些不自然的怔了下,随即轻笑,“太子妃的脚受伤了,吩咐妾身定要好好侍奉殿下,看来是妾身做的不好……”
谢璟云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她当真这么说?
见谢璟云神色有变,裴婷衣露出笑意,坐于谢璟云身侧,伸出的手还未触碰到他,谢璟云冷声道,“若是无事,回夕月殿去。”
裴婷衣怔了下,他眼中的厌弃让她开始怀疑,他当真只是因为太子妃是李家的人,畏惧李家的权势才不去夕月殿的吗?若是这样,为何她在他这里感受不到一丝关怀。
感受到裴婷衣的目光,谢璟云又道,“雨天路滑,早些回去休息,东宫不比西南边疆,处处都有危险。”
裴婷衣心里舒坦了些,起身离去。
谢璟云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裴婷衣要嫁入东宫,文帝是与裴远山定下后才与他说的,他本是回绝了,却不成想皇家园林拈花那日她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要入东宫,裴远山守卫西南边疆数年,文帝自不会给他难堪。
他垂下眼睫又看向面前的绿豆冰沙,“徐清,吩咐御膳房做份绿豆冰沙送到辰阳殿去。”
“是,殿下。”
他坐在桌案前,本是继续批阅奏折,可翻了几本,却再也看不进去,裴婷衣的话还在耳边响起,她当真那么与裴婷衣说的?
他心中闷燥,站起身,径直向殿外走去。
徐公公刚让人去吩咐了御膳房的人,看到他要出去,急忙撑着伞跟在身后,本想问上一句的,可……可这分明就是要去辰阳殿。
索性就跟着,只是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平日里去辰阳殿可从来都不是这般。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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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云来到辰阳殿时, 她正倚在床榻上无聊的翻看着画册子,听到外殿的声音,向外张望了眼, 心中只是暗道,谢璟云又来了?他在这用午膳时不是说不来用晚膳了吗。
正疑惑着, 谢璟云已走至内殿, 她露出笑意,眼眸灵动的转了转, 柔声喊着, “夫君。”
谢璟云本是心中不悦, 被她柔如棉线的声音喊着, 面色温和了些,坐在床榻前瞧着她,竟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荷良见他只是瞧着自己,并不言语,眼眸漆黑如墨, 透着凌厉, 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她动了动唇, 试探的问着,“可是有事?”
谢璟云却是被她问的不知如何说才好, 望着她一双明亮的眸子,将她揽入怀中, 炙热的唇吻向她, 满腔炙.火却又不敢太用力, 始终收敛着,在她唇瓣上触碰, 一点一点撬开,去索取那片清甜,释放自己的情绪。
她柔软的身子撤了撤,谢璟云不舍的将她放开,看到她脸颊泛着红晕,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让自己镇定下来,“在看什么?”
他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画册子上。
她也望了眼,柔声道,“山水游记。”
说完,她又忍不住问他,“夫君,你……你可是有事与我说?”
谢璟云一走进内殿,她就觉得不太对,跟平日里一点都不一样,虽然他现在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可……可适才定是有事。
见她主动问起,谢璟云清了清嗓子,不去看她,“你与裴良娣说了什么?”
“嗯?”她有些懵懵的,前几日裴婷衣来辰阳殿,与她闲聊了挺长时间,她哪里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眉眼蹙起,“夫君,你不妨给我提醒一下?我说了太多话,都不记得了。”
谢璟云看着她一副淡雅如水的模样,似是晨间被露水沾染的花瓣洁净无瑕,轻叹了口气,想来她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他一时在意乱了心神,才会信。
她若是被规矩礼仪束缚住的人,早就劝他去夕月殿了。
“不记得算了,不说了。”
“我看看你的脚。”
她的脚伤已不再痛,只是大脚趾上的指甲正在脱落,还在涂着药膏,不敢随意走动。
“夫君,你不是说用晚膳的时候不来陪我了吗?”
她还是将他一走进内殿就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他明明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的。
“说了吗?”
“嗯,说了。”
“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