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笑着点头。
姜志泽进门就放下书袋,拿起水瓢牛饮,饮完后才发现屋内几人皆面色沉重,“姐姐,发生了何事?”
“没事,就是午间没进食这会儿饿了。”姜欣然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八岁少年的肩膀,“先吃饭吧。”
四人吃完饭也不见姜大鹏回来,也没人提他,都习惯了。
姜欣然特意将少年叫到后屋,语重心长:“姐姐明日便出嫁了,往后你要好好读书,争取早日登科。”
少年稚气的眉眼里带了几许惊讶:“姐姐明日出嫁?之前怎的没听你提过?”
姜欣然习惯性地拍了拍少年的肩,温柔一笑:“姐姐回家也不过才半月,跟你提这些作甚,总之,姐姐不在家的日子,你要好生照顾母亲,做好家中的顶梁柱。”
少年盈盈一笑,“我知道了姐姐。”末了又问:“姐姐是要嫁给何人?”
“以后你会知道的。”她不想少年为自己操心,故尔回得敷衍,之后又七七八八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回自个儿的屋。
刚行至廊下,一眼见到等在门口的李春娘,忙迎上去,“母亲。”
李春娘的眼皮仍有些红肿,但唇间勉强挂了笑意,“这个你拿着。”说完递过来一只玉镯。
姜欣然赶忙推拒:“家中本就不宽裕,我不要母亲的东西。”
“这是我出嫁那年你外祖母给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玉料,给你,不过是想留个念想。”
姜欣然闻言,这才接过了镯子,“多谢母亲。”
李春娘长长一叹,转身进了屋,点燃屋内的烛火:“明日你将玉儿也带走,侯门深似海,你两人在一处好歹有个照应。”
姜欣然跟着进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母亲尽管放心,至于玉儿,还是让她留在家中帮着母亲干活吧。”
玉儿父母双亡,早年闹饥荒时四处流浪,最惨的时候曾与野狗抢食,李春娘见其可怜,收留至家中,为此还没少挨姜大鹏的拳头,但好歹是将玉儿救下了。
“你若是想让我放心,就好好听我安排,莫再与我争辩了。”李春娘说着又叹了口气,往屋内的架子床上看了几眼。
床榻中间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套嫁衣以及一副点翠头冠,莹莹烛火下,头冠熠熠生辉,恍如满天星辰。
李春娘抿唇一笑,眸中却兀自落下泪来,“这头冠真好看。”她缓缓行至床前,坐下来,枯瘦的手指伸向头冠上的宝石,轻轻摸了摸。
姜欣然也坐到了李春娘身侧:“事已至此,还请母亲放宽心。”
李春娘抹了把泪,点了点头,握住姜欣然柔软的手殷殷叮嘱:“那侯府定比不上你姑母家自在,万事你须得懂一个‘忍’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在男人的拳脚下苟活半生,脊背早已被压弯,忍着,咬牙活下去,是她对自己,也是对女儿最深的期盼。
姜欣然喉头哽咽,低声应了个“好”。
李春娘抬手轻抚女儿的脸庞,满目慈爱:“我女儿长得这般好看,往后定能得夫君疼爱,儿孙满堂。”
姜欣然将头偏过去,轻轻靠在母亲肩头,眸中却已盈满泪水,“无论怎样,我都会让自己越过越好的,母亲放心。”
橙色烛火下,母女俩身影交叠,静静相依。
次日,天边刚泛出鱼肚白,接人的马车便停在了姜宅大门口,随同马车一起来的,还有位梳头婆子,叫李妈。
李妈年过五旬,慈眉善目,话也多,一边给姜欣然装扮,一边絮絮叨叨:“老婆子我操持的新娘少说也有大几千,就没见过像姜姑娘如此貌美的,与那楚世子当真是男才女貌。”
又说:“那楚世子不只出身侯门位高权重,且还温柔端方待人有礼,姑娘真是有福了。”
姜欣然含笑不语,李春娘却听得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
几人正在屋内忙活,玉儿突然跑进来:“姑娘,门外有位公子找你,说是……说是若见不到你,他就不走。”
姜欣然一愣:“你可认得此人?”
玉儿摇头。
姜欣然迟疑了片刻,这才从镜前起身,“我去看看吧。”说着攥紧手里的帕子往外走,此时,会有哪位公子来找她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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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小妖精X克己守礼俏郎君
美男容瑾乃乐坊头牌,眉目如画,声如天籁,堪称京中第一俏郎君,引得女子竞相追逐。
偏偏他身患恶疾,余寿不过三年,卖艺不卖身,冷心冷情地拂了所有好意。
公主洛染第一次见他,看直了眼,轻启檀口:“不知小郎君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容瑾抬眸,面罩寒霜,用最悦耳的声音说出最冷漠的话:“抱歉,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不便告知。”说完微微一颔首,拂袖而去。
公主吃了瘪,悻悻地回去,没两日又来了,守在他的门口,想见他,从旭日初升守到夜幕低垂,守到容瑾一句比冰碴子还冷的话:“在下很忙,还请姑娘莫要再打扰。”
公主来了气性儿,拖了金山银山过来,找到乐坊管事:“我要为容瑾赎身,让他跟我走。”
于是,容瑾沦为公主府乐师,被洗净抹干抬进公主寝殿。
当夜,他眉眼凌厉地警告少女:“既然招惹了我,以后就不准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