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知意想起白天的事情,还是十分生气,“我不知道这究竟从何说起,原本你们复国后,我就应该回去了,现在却把我拘在这里,你们吐火罗人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
“他一直说你对他有意,说你跟他说话时,跟和别的男人说话语气不一样。”
知意翻了个白眼:“我不过看他言语还算得体,才给他几分稍好颜色。果然男人是不能惯的,但凡和颜悦色些,就蹬鼻子上脸。”
拉提法放松一笑:“果然我所料不错,知道你必不会答应。”
“那你有法子帮我逃走吗?”
拉提法神情郑重:“我有一个想法,需要将军助我一臂之力。等到事成,我亲自送将军回去。”
“我现在都成囚犯了,怎么助你一臂之力?”
拉提法轻轻一笑,靠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她听后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日一早,知意睡醒,走出房门,仍然是那几个持刀的侍卫,还有两个女使垂手侍立。
“去告诉你家大王,我想通了!但是典礼上我不穿你们吐火罗的裙子。”
其中一个女使懂得汉话,听她这样说,忙回道:“是,我这就报给大王知道。”
过不多时,哈迪春风满面地过来找她,一进门就哈哈大笑:“还是我妹妹厉害,她说一定能劝说得动你,果然今日一早你就想通了。”
知意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的条件你答应么?”
“唔…”他低头沉吟片刻,“不穿我们的礼服确实不大合理法,但你是汉人,不如这样,里面穿你想穿的汉人衣服,外面斗篷还是披我们王室的,还有发冠,我一会儿差人送来你看看,好么?”
知意想了一想,“好吧,什么时候举行典礼?”
“国王的加冕仪式在十天之后,加冕礼最后一步就是王后加冕。”
“行。”
哈迪见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喜不自胜,忍不住想要走上前抱一抱她,甚至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亲一亲她。
不想知意见他站起来,马上皱眉往后一退:“大王请自重,来人,送大王出去。”
门口女使听见召唤,忙走了进来,哈迪见有人来,只说:“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必,我们典礼上见。”
哈迪看了她半晌,忽然大笑起来,“好,我也不差再等这十日。”说完带着翻译和其余侍从离开了。
姚章青在碎叶镇听闻吐火罗王室已复国,却迟迟不见知意带兵回来,又派出两支军队在边境打探情况。
这天她在营中视察,忽然听见亲兵来报:“小姜帅有消息了!”
她忙回营来看,见是一张字条,笔迹歪歪扭扭,是知意亲笔无疑。字条上话语简洁,只请她联络姞项玉,十二日后在疏勒镇边境集结大军越境到吐火罗的一座边城来。
字条上没写原因,姚章青想了想,八成是吐火罗复国之后找借口把知意扣住了。这情况姜严著事先也曾料到过,还特意嘱咐了她,若对方不放知意回来,就亲自带兵前去接她。
于是她拿起笔来,给姞项玉写了一封信。
十日后,吐火罗国王加冕仪式,因国内刚刚经历内乱,许多物资缺乏,所以典礼一切从简。但王宫仍然是花团锦簇,各项祭品仪仗品都奢华无比。
哈迪在王宫中完成了前半部分的加冕典礼,后面就是王后的加冕了。
知意此时已经换好了礼服,贴身是汉式长袍,外面披着一个棕褐色的织金斗篷,边缘是一圈白色绒毛,整个斗篷大约比她身高还要长些,走起来拖在后面还有很长一截。
这里外两种服饰穿在一起,看起来倒十分和谐。她跟随仪仗队伍,缓缓走到台上。这时哈迪正在上面等着亲手为她加冕。
她跟随指引在上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有宫官托着一个银盘,盘子上铺着一块紫色绒布,布上摆着一顶嵌满珠宝的王冠。
知意从来没见过,居然有一顶头冠可以镶得下这样多宝石,她心中暗暗想着,这帽子一定很重,于是将脖子又伸直一些。
这时加冕官在一旁宣读了一段话,然后请哈迪走上前来,为王后加冕。
哈迪将那顶冠捧了起来,知意仍旧坐在那里,当他把王冠戴到她头上时,她皱了皱眉,确实挺重。
礼成,哈迪伸手牵她站起来,哈迪看着她笑道:“感谢天神将你赐予我。”
知意也低头一笑,随后凑到他面前,低声说出她这几天突击学习的一句吐火罗语:“可惜大王没这样福气。”
正在哈迪有些困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一把尖刀已经刺入他腹部。
他一脸震惊地低头,只见到了刀把,鎏金镶玉,是他妹妹拉提法的随身匕首。
知意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还扶着他,不让他倒下,因有袍子挡着,下面官员并看不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已有引导人在请所有人陆续离场,哈迪左看右看,不见突浑南的身影。
突浑南如今已从上将军升为国师,这样重大的场合,不应该缺席的。
正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你在找突浑南吗?他已经被我杀了。”
拉提法款款走到他面前,哈迪双眼圆睁,一脸震惊,原来她早暗渡陈仓,将支持王室的旧臣拉拢到了自己手下,渐渐将他和突浑南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