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借钱给你嘛！”红姨循循善诱，“就你这身材，我保证，整容回来，一定能赚更多?的钱！”
王丽娜知道，红姨说的整容，就是?去小巷子?不远的美容院，让那些没有医生执照的美容师打打针，动动刀子?。但后果恐怕不是?修复自己的脸，而是?把她变得更加狰狞。
她这张脸，毁成这样，没个几百万，是?修复不好的。
“红姨，我今天有点事儿，先回去了，”王丽娜没有再?继续整容的话题，“明天我会早点过来的。”
王丽娜离开?了按摩店。
她的出租房距离这里不远，是?一个半地下的老破小房子?中。
在搬来这片区域之前，王丽娜还?不知道，享誉华国金融之都的江城竟然?有这么便宜的房子?，六百块就可以住一个月。
天色渐暗，路上鲜有人?烟。
王丽娜走过一条长长的满是?泥垢的小路，前边，便是?她租的一个月六百块的房子?。
有个女人?站在屋子?门口，来回踱步。她徘徊的位置正好是?自己的房门，应该是?在等自己。
王丽娜已经很久不愿意见人?了，她觉得别?人?也不大?愿意见自己这张车祸一般的脸。
但是?在看到那个女人?时候，王丽娜还?是?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她两眼。
女人?的五官一般，很是?大?众，没什么记忆点。但是?她的脸部?肌肉却有些奇怪，感觉像是?肉毒杆菌打多?了，有点僵硬。
女人?也看到了王丽娜，微微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王小姐，您好，我是?之前联系您，要给您做专访的记者，”
女人?对王丽娜伸出手，“我叫夏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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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降低王丽娜的警惕心，夏澄澄出发前给自己画了个特效妆，遮去了瑰丽的容颜。
但王丽娜看到她，依旧充满警惕。她上下扫了夏澄澄一眼，冷漠道，“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夏澄澄有些疑惑，顺着王丽娜的目光，发现她盯着自己的手。
人?的手其实是?最容易暴露她职业的。尤其是?像夏澄澄这般娇嫩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无比整齐，指甲缝里不带一点污垢。
对比王丽娜那被?水泡得有点发涨得手，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也不算是?第一次来吧！”夏澄澄耸了耸肩，“以前还?是?记者的时候，比这更糟糕的地方我都去过，不过今天确实来的比较匆忙。”
夏澄澄抬头看向王丽娜，语气真诚，“王小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来做专访的，我是?一名狗仔，想?要曝光当初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王丽娜呆呆看着夏澄澄，死鱼一般的目光中难得闪过了一丝希冀。下一秒，她回过神来，嘲讽地笑了，“告诉你也没用。我看得出你很有钱，可是?，对抗他?们，有钱是?不够的。我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你回去吧！”
王丽娜说完，掏出钥匙要开?门。钥匙插入锁孔，因为有些年头，卡壳了一会。王丽娜用力掰扯了两下，锁孔发出了咔哒的声音，她推开?门，正准备进?去。
“反正都这么糟糕了，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夏澄澄突然?说道，“没准，这一次能成功呢？”
王丽娜顿住了，她背对着夏澄澄，没有回头。但她双肩都颤抖地着，抓着门把的手也分外?用力。
耳畔一直萦绕着夏澄澄的话，“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
“你感受过么？”
王丽娜突然?问道，“你无数去次上访，无数次去起诉，无数次想?要再?试一试，幻想?着有一天，这个世界的高位者真的能为你主持公道……结果有一天，当你跪在法院门口举着起诉的横幅时候，却看到那些当初伤害你的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去了。
“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你这个被?害人?跪地求帮助，而那些加害者洋洋得意，旁若无人?般轻松出入你想?要起诉的地方。”
王丽娜的声音中带着哀怨，还?有不易察觉的哭腔，回荡在狭长的巷子?里。
“所以，我怎么可能斗过他?们呢？他?们才是?一类人?啊！”
王丽娜说完，眼泪已经快崩不住了，她迅速拔出了钥匙，躲进?出租屋中。
夏澄澄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在出租屋的房门即将关闭时候，伸脚拦住卡住了房门。
重重的门板砸来，夏澄澄痛得龇牙咧嘴。
但王丽娜一愣，旋即一脸冷漠，“我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怎么阴魂不散？”
“如果你真的彻底绝望了……”
夏澄澄忍着痛咬牙道，“为什么，还?悄悄写着投诉信呢？”
王丽娜瞬间?瞪大?了眼，失声道，“你怎么会知道？”
很快，她反应过来，声音更加颤抖和无助 ，“我写的那些信……都被?拦截了吗？”
夏澄澄点头。
王丽娜是?在网络上写的投诉信，但那些信还?没被?看到，就被?拦截了。
王丽娜咬着牙，她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既然?能知道你寄信这件事，说明我也是?有点手段的。反正你也没有完全放弃，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一试呢？”
夏澄澄语气无比认真，“所以，再?试一次吧！”
王丽娜看着夏澄澄，沉默了良久。
久到夏澄澄觉得她都要放弃的时候，王丽娜突然?打开?了门，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