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沮丧的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和面的技术。
在“干了加水-粘手了加面”的反复折腾中,面团越变越大,不过好歹终于软而不粘手了,也勉强实现了“面光、手光、盆光”,她自嘲地笑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常说的蠢媳妇和面的笑话来。
锅里加上已蔫的不成样子的姜、蒜等各种调料,炒香后放入焯过水的鸡肉,炒至变色后加没过鸡肉的水。
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鸡肉香,沈小茶擦干手,将醒好的面团搓成球放入清水中静置着,锅里加入土豆煮软后,放入青红椒焖煮片刻,将扯好的薄饼贴在锅边边上炕着。
阿准、小黑小白围在锅边,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香气的饭菜,馋意写满双眼。
等饼熟了,将灶内明火撤掉,两个人围坐在灶台边,一边吃一边往里面加小青菜,饼吸满了浓郁的汤汁、土豆粉糯、青菜鲜嫩,狗子馋的呜呜直叫,在桌底下抢鸡骨头吃。
“自己养的土鸡会更香。”沈小茶还是觉得这次买的土鸡没有小时候香。
“等篱笆打好,买一群鸡崽养着。”阿准正啃着一根鸡骨头,含糊不清地应着。
“嗯,我早想好了,还要买两只鹅,当守门将军......”
虫子在草间窃窃私语,风将他们絮絮叨叨的交谈声吹淡,松明子的火光照亮了两人因吃的太酣畅淋漓而潮红的脸,吃饱的狗子懒洋洋瘫着。
猫头鹰咕咕的叫声提醒他们夜已深了。
“收拾收拾,洗洗睡吧。”沈小茶打了个哈欠,她吃困了。
“你先去睡,我来收拾。”阿准一边说一边拦了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沈小茶一把,她点点头,径直去烧泡脚水。
晚上,两人隔墙而卧,清新的太阳味儿沾满被子,在鼻尖萦绕,难得的一夜好梦。
接下来的日子,注定要忙到脚不沾地。
第二天晨起,沈小茶起了个大早,阿准罕见地赖床了——帐篷外还整齐地摆放着他那双沾染了不少泥的鞋子。
沈小茶挎上竹篮,不顾兴奋地对她摇头摆尾的小黑小白,径直往山上去了,小黑小白急的呜呜轻叫,帐篷里的人翻了个身。
山上的空气真好!通往梯田的山路两旁,茅芽已开花,杜鹃花掉的所剩无几,各种不知名的树木却越长越热闹,旁逸斜出的枝叶为小径搭了一座绿色“伞盖”。
地里的庄稼们都卯足了劲跟荒草争夺地盘,草跟庄稼苗都长得很是旺盛!才种下不久的土豆跟红豆,也已发芽。
最诱人的要属那几畦小白菜,长势更是喜人,一颗挤一颗,比赛似的疯长,看这样子,估计还没来得及吃完就要老掉了。
等沈小茶到家,阿准早已起床,正在捣鼓着那些竹竿。
为了省时间,早饭她偷了个懒,在昨天剩下的汤里加水做了个刀削面鱼儿,再烫了一些新鲜青菜。
吃完,两人忙开了。
阿准去山上砍了不少藤条回来,准备打篱笆时用来箍竹竿,沈小茶看了一眼“这个怕是不行,干了后会缩水,捆的不紧实,而且管不了多久。”
不过她搜索了一下淘宝做好的竹篱笆栅栏,价格实在让人乍舌,1平米要将近60块钱,如果把这个诺大的院子都围起来,怕是要好几千。
想了想,她买了好几捆耐磨的麻绳,又买了一把铁锤子,“用这个箍吧!”
她将底部削尖的竹竿扶好,阿准用锤子往下夯,然后再用麻绳做固定,两人默契十足地配合着。
碧绿而密实的竹竿篱笆,让这个本与天地无界的“家”,多了一丝领地感,虽然“工程进度”极慢,一上午才箍了西面院子一半不到的长度,但二人干劲十足。
尤其是当沈小茶意识到,生命力顽强的竹竿很有可能就地发芽,这里在不久的将来许会变成一个被竹林围绕的田园小天地时,就更兴奋了。
回头看了眼略显突兀的集装箱,她心里有了一些思绪。
忙碌一整天,西面院子的篱笆箍好了,两个人都有些疲惫。
“一天只做一类事,太容易疲惫了,要不咱们上午拔草,下午箍篱笆吧?”沈小茶喝完一口被山溪浸润过的山莓酱果茶徐徐开口。
阿准甩甩酸疼的手臂“也好。”
次日,阿准早早起床去地里拔草,沈小茶则淘了一些爬山虎苗种在集装箱周围,并用细竹竿为它们搭了个一个“保护罩”,以免日后鸡刨、狗啃。
看着幼嫩的苗儿,她浮想联翩——再过些时日,等爬山虎覆满整个集装箱,风吹过,叶片簌簌作响,绿色的叶浪在屋顶翻涌起/伏,冬天叶子凋零,但爬山虎的藤蔓会如触手一样保护着这座房子。
做好早饭、安排好其他琐事,她也上山跟阿准一起拔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不知不觉拔完了快有一亩地的草,捶捶酸疼的腰,沈小茶叹口气“看来,得买个可以折叠的小椅子才行,拔草太费腰了。”
阿准将拔掉的草抱出去,摊在园子外晒好,等干了可以做肥料,他擦擦额头的汗“我一个人拔就行了,左右没几亩地。”
沈小茶摇摇头“我怕下一场雨来之前没拔完,又要拖着,草盛庄稼就稀,产量不高。”
太阳越来越高,两人结伴下山。
日子在“拔草-箍篱笆”的周而复始中悄然流逝,过了四五日,整个院子都被绿色的竹篱笆围住,只剩屋后的一个小缺口还没有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