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学校开学的时间不固定,特别是像秦利帆这般,早早便开始实行小学期政策的,虽说放假时间早,但与此同时的开学的时间也要提前。
他大概八月中旬便要回校,如今便不可避免地将这能短暂相处的时间看得极为重要。
因为兼顾到关乎“朋友间见上一面”的说法,与他们三人同行的还有高中时关系较好的顾声和栗柏。
顾声是和尹洱同宿舍的舍友,虽说之后文理分科进入不同班级。
但由于众多人听信传闻想先行调转风头,于是向校长频繁投信建议后,学校为避免麻烦,舍友分配自高一统一排宿后基本没再变过。
这也算是一种巧合。
和她同样留在理科班的莫可琳高一时没和她分到同一寝室,又偏偏同宿舍的三位朋友都在高二时选了文科,也成功地让尹洱成为文科宿舍中唯一的一个理科生。
耳濡目染近三年,在众干文艺青年伙伴的熏陶下,没让她涨一点关乎哲理的文学气息,反倒相衬下更见劣势。
自初中接触地理后便从未突破及格大关的垃圾方位感,不仅在成绩上屈居末等,在生活中也像个粘人的橡皮糖一般禁锢了她本就不太灵活的思维。
电话里说他们从北大街来,再过五分钟就到。
尹洱出门时只挂了一个小包,刚在微信上和莫可琳说完告她个车牌号,抬眼东张西瞧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着了离她不远的位置。
坐在副驾驶上的栗柏将车窗摇下,朝她招了招手。
尹洱跑着过去,几经扳把手无用后,还是由车内的人帮她将其推开。
车上位置不显拥挤,尹洱弯着腰和莫可琳一起坐在后排。
许久不见还是有几点生分。
前方栗柏看着导航在给开车的秦利帆指路,两人絮絮说着,更显得后边三人所处境遇有些许冷清。
昨晚熬夜追剧整得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大好,莫可琳低着头打盹,不过一会儿就靠着尹洱的肩膀睡死过去。
两人相差不大的身高使得这样的姿势并不舒坦,以至于刚行进不足一公里,一阵颠簸后,莫可琳又悠悠转醒。
“好困。”
她迷糊着说了一句,并以此打破维持已久的前后平衡。
秦利帆听着后方的动静,如今才算是找到一处可以插空发言的机会。
“上高速更困,你们倒是有机会睡觉,我这开车的才真是惨得一批。”他笑着打趣,压着速度缓缓上了高速口。
周边全是陌生,纵横交错的路线绕得人眼花。
并没有多少人烟,天气暗沉,连远处的山峦都看不真切。
放在腿面上的手机咯噔响,尹洱打开后点了静音,再定睛一看,发现是寻攸骆发来的消息。
—在干嘛呢?
如今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因为事发突然又情况紧急,尹洱出门时都没来得及扒几口饭吃。
“那就撑着点,车上五个人呢,可不敢马虎。”莫可琳笑着回应。
又引得一旁通情达理的栗柏,瞅见秦利帆不满的嘴脸后含笑安慰:“再撑一会,下了高速我开。”
这些大小伙子拿本都快,尹洱在后方没有说话,敲着屏幕刚打完字,便听一旁的莫可琳说话间突然提到她。
“耳朵最近也刚拿到本,有机会......”她话没有说完,早料到尹洱会摇头拒绝。
“可不行,都半年没碰车了。”
“尹洱不也是高中毕业就去报了驾校?”栗柏突然道。
尹洱惭愧点头,之后便听他又说:“拿到证用了两年?”
这群拿证快的人怎么能体会到练习科目二科目三的艰辛。
虽说确实是自己天赋方面欠缺的原因,但人总是不愿在大庭广众下将自己的蠢笨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
“每次放假回来教练都不让去,要在家隔离够多少多少天,烦得很。”
她苦着脸去说,想起自己悲惨的考证经历,连眉头都舍不得舒展开来。
秦利帆:“那确实是,而且感觉你们学校每次放假都挺迟的。”
果然还是帆同学贴心,尹洱笑着点头,过了难关后轻拍了下将她推上被“毒舌”栗柏调侃境地的莫可琳,接受她调皮的一挤眼,无奈叹气,又靠着后背摩挲起黑暗的手机屏幕。
“顾声还好吧?”她小声问道。
尽力压低音量,但还是引得被询问那人扭回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她戴着口罩并不显表情,声音还算正常:“没事。”
顾声是那种易晕车体质,这行驶了半小时还离目的地相距甚远的长途跋涉,对她来说确是个难题。
“没事,刚喝过药,现在情绪不高就是有点犯困而已。”栗柏跟着补充,在顾声眯着眼点头的时候往后看看,从一旁拿了几瓶矿泉水出来。
“渴了喝点。”
他将水朝后分来,不论是相处还是谈吐都很是自然。
“你们两个是上的同一所大学是吧?”莫可琳突然想起后问道。
栗柏点了点头。
“可真好。”莫可琳艳羡唏嘘,“少见的一对青梅竹马,竟然连高考都不能拆散。”
她话说得还算委婉,但在某些日常较真的人耳中听来仍旧觉得违和。
顾声将蒙在身上的衣领掀开:“真是发挥超常了,本来都觉得和老柏去不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