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爱心想:那晚上睡得着么。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瀑布吸引了,春天山里融雪化了,水流充沛,此时一泻千里,还有水雾不断飘来,在观景平台上留下水渍。
“阿石,这里不错吧!”左荨笙询问顾石的意见。
“嗯。”顾石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左荨笙见顾石好歹弯了弯嘴角,虽然笑意不深,好歹算是动了动,不由得内心觉得自己很英明。
每次这样的活动数柳爱最开心,她粗粗浏览了一圈美景就央求左荨笙带她们去泡温泉。
温泉就在房间里,从房间走出去就有一个池子,可容纳七八个人。房间隔音很好,柳爱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因为靠近温泉气温高,池边种的烟花桃花都开了,树与树之间还种了风信子等低矮的植物。
“真好啊....”柳爱将头靠在石壁上,舒展了四肢。
顾石是第一次泡温泉,躺在热乎乎的浅浅的池子里,好像外面的春寒料峭都和她们无关似的。
顾石很享受这样的惬意,这一个多月来在心里堆积的一切,都随着温泉水的洗涤变得稀薄了。
左荨笙看在眼里,总算是放心了。
温泉不能多泡,三人上岸后有些口干舌燥,冰柜里叠了冰激凌,桌上还有果盘,柳爱一口气吃了两个。
“留点肚子,等下吃好吃的。”左荨笙拍下柳爱手里的苹果,恨铁不成钢。
正好前台打来电话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沈清濯谈好了事,已经在餐厅等她们了。
三人还穿着浴袍,闻言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
等到达餐厅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因为左荨笙除了穿衣还要化妆。
沈清濯没有一丝不耐烦,面对左荨笙他总有无限的耐心。
餐桌上除了沈清濯以外,还坐着岑旭白。
沈清濯给左荨笙介绍:“这位是环科影业的董事长,也是芳华集团的二少爷,岑旭白岑先生。下午我和他谈一些事,听说顾小姐也在,旭白说他和顾小姐是旧识,我就邀请他一同吃饭了。”
“你们认识?”左荨笙和柳爱齐齐问顾石。这位岑先生的家世一看就不凡,不知道和顾石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都是北湖人。”顾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岑旭白的关系,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
岑旭白听了顾石的解释就笑了:“阿石你怎么这么见外,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
这下连沈清濯都挑了挑眉。
左荨笙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她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先吃饭吧,既然大家都认识我就不客气了,顾石应该早就饿了吧。”
精致的餐点早就放在了桌上,几人闻言就动起了筷子。
吃好饭,山庄里有台球室和别的活动,沈清濯拉着左荨笙回房间泡温泉,柳爱想去参观一下整个山庄,留下顾石和岑旭白。
“去逛逛吧。”岑旭白提议。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岑旭白边走边给顾石介绍山庄的景致,虽然晚上看不清楚,但是灯光影影绰绰,别有一番风味。
拐过一片竹林,有一个小小的露台,放着望远镜和秋千。
“好久没坐过了。”岑旭白和顾石一人坐一个秋千,“上一次坐秋千,也是和你一起。”
顾石很快就想到了在孤儿院的时光,岑旭白把秋千推的高高的,她很害怕,可她愣是憋着不出声。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
“你之前心情不好吗?因为什么?”岑旭白问道。
顾石没想到岑旭白会问这个,略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斟酌着答:“感情上的事吧。”
岑旭白哈哈大笑。
顾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忘了你只有十几岁,最难捱的事也不过如此,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别的事就够忙了,感情的事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没记错的话,你连三十都不到吧。”顾石觉得奇怪,“怎么说出来的话,像老头子。”
岑旭白还是笑。
这么一折腾,顾石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看。”岑旭白指着天空对顾石说,“站得高,离天就近了。天上的星星够你看一辈子,地上的烦恼又算什么。”
顾石听他的话,抬头看天,果然觉得星空近在眼前,她跳下秋千,从望远镜里往外看,月亮的凹凸净收眼底。
她又跑远,再看星空,依旧浩瀚。
“啊!”顾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回声传得老远老远。
“是不是心情好多了。”岑旭白起身站到顾石身后。
“嗯。”顾石边看天边往后退一步,不小心撞进岑旭白怀里。
岑旭白没有什么尴尬,他扶住顾石的肩膀,像一个稳妥的兄长。
不知道为什么,岑旭白总能把顾石从牢笼里解放出来,他就像一颗启明星,看到他就不会迷失方向。
“给我读一读诗吧,旭白哥哥。”阳光下的少年穿越时空与眼前这人重叠,和煦微笑的弧度,眼镜里的倒影都一摸一样,让顾石轻而易举地回忆起儿时的昵称。
那时候,顾石起初是硬着头皮叫岑旭白全名的,不甘心,不示弱,只是后来渐渐地就变成了旭白哥哥。
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岑旭白解下外套,披在顾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