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 姜熏的耳根有一点点泛红, 就像听到邵钰当面说晚安一样。
如果邵钰也是元家或者姜家的哥哥就好了,以后住在一起, 就不用隔着屏幕交谈。
整整两周的军训让姜熏精疲力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原本就看起来很病弱,总是恹恹的样子,今天是周末,没有闹钟叫她起来去集合,她睡得昏天暗地。
楼下餐厅中,罗佳嘉絮絮叨叨的对元夏婷道:“你快毕业了,也该想想自己的婚事。邵隆这么好的对象,你得把他抓紧,不能让其他姑娘抢走了,知道吗?”
元夏婷眉头皱着:“他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前两天有个小贱人打电话给他,说是怀了他的孩子,向他索要两百万才肯罢休。”
“男人全都是这个德性,像他们这样家世的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老实男人是不想花心么?他们是没有这个资本。”
罗佳嘉严肃的教训她:“只要能进邵家,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保住了。他有那么了不起的堂兄和伯父伯母,一旦你松手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扑上去。”
元夏婷心烦意乱:“我知道了。对了,阿熏是不是周末回家了?”
罗佳嘉撇撇嘴:“元渡昨天晚上把她接来了。十几天的军训,这段时间宛城一滴雨水都没下,每天都是艳阳天,她那个校区树木特别少,大太阳晒下来,不定晒成什么样子。一白遮百丑,我看她长那么好看,八成是因为皮肤白。”
元夏婷也忍不住笑了:“对了,元渡这些天应酬挺多的,他在做什么?”
“城北那个总投资一百多个亿的景怡湖项目,据说他找到门路了,十有八九能中标。”罗佳嘉越想心里越酸,“如果元争的年龄再大个十几岁,能进公司挑梁子,哪有元渡什么事儿啊,他这件事情我一定得想办法给他搞黄。”
元争在餐桌旁坐着,手中拿着一个机甲玩具,口里念念有词,旁边保姆端着碗在喂他吃饭。
元夏婷不悦的道:“妈,元争都十一二岁了,怎么还让保姆喂饭?他上次又考了全班倒数吧?以后怎么上初中?”
“他年龄还小,长大就听话了。元渡中学的时候不也是个混子,现在呢?现在他出去,别人看到他比看到我还尊重。”
“这能比吗?元争在家里仗着你和爸爸的宠爱无比霸道,在学校对女同学拳打脚踢,对男同学唯唯诺诺,元渡上学的时候全校男生都害怕他。”元夏婷叹一口气,“这样下去他不行的。”
罗佳嘉就这么一个儿子,元争是婚内生的,对她的意义格外不同,自然不舍得苛待。
这个时候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罗佳嘉和元夏婷回头,看到姜熏过来了。
姜熏洗漱后套了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一双腿又细又长,雪白晶莹,就像牛奶浇灌出来似的。
她柔稚漂亮的面孔巴掌大小,带着几分清晨刚苏醒的倦意,墨色长发用一根丝带松松绑着,洗脸时不小心把鬓角处的头发打湿一些,整个人不施粉黛,充满了少女的清新气息。
罗佳嘉看得眼睛疼,皮笑肉不笑的道:“阿熏,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你爸爸已经去吃完去书房了,我和你姐姐都快吃完饭,你才下楼。”
姜熏坐了下来,慢吞吞的喝一口牛奶:“嗯?”
“女孩子起这么晚不好,太懒了,以后结婚到了婆家,对方会嘲笑你懒惰。我虽然是你继母,像你亲妈妈一样,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
姜熏刚起床懒得说话,轻轻的“哦”了一声。
她很快把牛奶喝完,从篮中拿了一片吐司:“罗阿姨,有没有草莓果酱?我想吃草莓果酱。”
“草莓果酱在冰箱里。”
姜熏慢吞吞的道:“罗阿姨这么勤快,那你去给我拿吧,我现在懒得动,等嫁人之后再向你学习。”
罗佳嘉一张脸瞬间拉得老长,偏偏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元渡是硬刀子扎得人浑身是血,像个刺猬似的扎了这个扎那个,但过刚易折,在让别人受伤的同时,元渡自己也是遍体鳞伤。
姜熏看起来就是软绵绵的小丫头,谁知道是个软刀子,扎起人来虽不见一丁点血,却让人从头疼到脚。
她是长辈,不是姜熏的丫鬟,当然不能给姜熏拿东西。
罗佳嘉给旁边的保姆使了个眼色,保姆赶紧拿了果酱过来。
姜熏抬头看她,唇畔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罗阿姨,你为什么不去拿?是嫌麻烦吗?结婚之后在家里这么懒惰不太好哦。”
罗佳嘉忍着气道:“家里有保姆,这些小事让保姆做就好了。况且我是你的长辈,你这孩子,哪有让长辈给你拿东西的?”
“既然家里有保姆做事,那罗阿姨为什么让我起这么早?我起来做什么呢?在餐桌旁干坐着吗?”姜熏语气很慢,却很认真,“罗阿姨刚刚还说对我好,像亲妈妈一样。你对我这么好,连瓶果酱都不愿意帮我拿,可见是虚情假意,说的时候一套,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套。”
罗佳嘉被气得七窍生烟,坐在那里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如果是元渡的话,元渡早就和罗佳嘉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