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心想:要不给秦望也握一下?
反正只是握手。
冉绮悄悄把手靠近秦望,未等碰到他,他的手就伸过来握住了她。
和殷朔一样,他也喜欢把手指一根根插·进她的指间,紧紧锁住她的手。
冉绮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突然又感到,有条小蛇游上了她左腿。
她睁大眼睛,感觉到那条小蛇端部是一颗球体。这玩意儿是殷朔的触手。意识到这点,她瞥了眼殷朔,用眼神嗔他别乱来。
殷朔眉头轻蹙,目光在她唇上流连,仿佛在说:他之前亲你了,我碰碰你,不可以吗?
冉绮:……
你也没少亲。
她现在两只手都被握着,没法儿管那只触手。穿的是裙子,触手游动到小腿上,便毫无遮挡地贴上了她的肌肤。
触手阴凉,细长的身躯在翕动,如同一条棺材里爬出的蛇。
冉绮眼前浮现出第一次抓住那只触手,和它的眼睛对视的画面,被它游过的皮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头皮发麻之中,又生出诡异的刺激感,就像和冷血动物在亲密接触。
秦望不出声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身体的僵硬太明显,手不自觉抓紧了他,圆润的指甲在他手上无意间掐出了小月牙。
他心知殷朔在做什么。通过能量移动,还能看见那条独眼阴蛇在她腿上缠绕游动。
他一方面鄙夷殷朔果然如他所想不安分,一方面又有种不顾之前殷朔告诫,想把殷朔剁了的冲突。
他牙关扣紧地忍了忍,侧过身来面对着冉绮,一手仍握着她,一手伸进被子里去抓触手。
他手掌碰到触手,触手便灵活如泥鳅般滑走,直往能掩护它的地方钻。秦望察觉到它钻的方向,捕捉的动作大了起来。
冉绮感觉好像有两只手在她腿·间打架。互相拉扯,逃窜,一下子撞到她左腿上,一下子又轻轻“啪”得一声拍到她右腿上。
她是该庆幸他们只是这样打架,没有杀个你死我活,还是可怜自己的腿也许已经被他们撞红?
疼倒是不疼,就是尴尬。她好害怕他们撞错位置,撞的不止是她的腿——正这么想着,她倏地呼吸一滞,脸蛋变得又红又热。
被子里的打架的手与触手也僵住了。
殷朔和秦望对着冉绮眨了眨眼,都透出无辜又茫然的神态,黑暗为他们的红得滴血的耳打了掩护。
冉绮缓缓呼吸,嗓音发颤发软:“不拿开吗?”
二人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对方就在自己手边。自己碰得到的,对方也碰得到。彼此锋利如刀的眼神刮了对方一眼。
手要去拍开触手,触手要去拉开手,谁都不肯先退让。
冉绮呜咽似的哼唧了一声,掐了下他们的手,“别闹了。”
二人又僵持了一会儿。
殷朔道:“一起移开。”
秦望低沉地倒数,数到一。
谁都没移开手,他们用讥讽的眼神嘲了对方一眼。
冉绮无语地深吸口气,黑暗中,嗓音软得勾人:“你们很想摸吗?”
秦望和殷朔气息变得凌乱升温,目光躲闪。
显然是很想。
但是冉绮装作没看懂,用力抽出自己被他们握着的手,微笑道:“不想的话我帮你们拿走吧。”
她把手伸向联合骨处覆着的手与触手,一边一个,拿开丢出去,看看殷朔,又看看秦望,道:“朋友是不可以这样的,你们下床吧。”
她就不该对他们心软,不该担心他们被她赶走会多想。
殷朔和秦望低垂眼帘。
这时就很能看出他俩如同一人了,失落委屈的神态一模一样。不肯下去,紧紧抓住她手的动作和力度也完全一致。
冉绮叹息。要不是江先生分裂了,她现在跟江先生恋爱,她会想给他摸摸,她是喜欢的。
她温声道:“要么下去,要么别再乱来了,好好睡觉,可以吗?”
秦望和殷朔沉默以对,看上去都乖巧如知道犯了错的孩子。
冉绮握握他们的手,闭眼睡觉。
这次她睡得很沉。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望和殷朔故意让她睡沉,之后他们又打了一架。反正醒来起床时,她感觉到贴身的衣物很湿,裙子也变得皱巴巴的。
秦望和殷朔神态如常,只是目光炙热又有点飘忽。
她有意地觑了眼他俩刻意遮住腰腹的长袍,沉默以对,心想:反正他俩没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死对方就是好事。
适当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益于他俩和平。
冉绮不细究,拿上衣服去洗澡,给他俩整理失态的空间。
没了冉绮,殷朔和秦望可不想躺在一张床上,二人飞快下床,对冉绮后半夜沉睡的事讳莫如深。
他们没想对她做什么。
只是因为提防着对方妄动而争执了一番。
然后,总是不小心碰到她。
殷朔和秦望一个对着门,一个对着窗,任清晨的冷风浇熄身上的热。
他们没有再向昨晚冉绮洗澡时那样打起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
江遣欲,完整的能量,潜意识里禁止攻击对方的提醒,还有冉绮对他们纵容的爱护,都让他们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
但,不想去揭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