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大胆子,”解北被拽得蹲下身子,还不忘撸胳膊挽袖子,“今天本姑奶奶就让他知道知道,这个世上,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是珵王殿下,”解南让出位置,“你去教训吧,我不拦你。”
钟凌也退了一步:“我也不拦你。”
解北呆了呆,气势瞬间没了:“瞎说什么呢,我哪能教训殿下......不过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解南顿了顿,转头看向一侧的钟凌:“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钟凌也有点犹豫,“但是我觉得殿下看咱们将军的时候,有点像小时候我爹看我娘。”
“啊?”解北没明白什么意思。
钟凌迟疑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眼睛里黏黏糊糊的。”
好像视线一旦落在对方身上,就难以挪开。
贪恋又放肆。
“不管怎么样,你们提醒一下将军,”解南道,“让她小心一些,别被人欺负了。”
“谁敢欺负将军?”解北继续炸毛,“就算是殿下我也不怕......”
后半句话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钟凌眼疾手快地堵在了嘴里。
她单手捂着解北的半张脸,利落地将人拽到身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走过来的人点头微笑:“殿下。”
解北原本还挣扎了一下,听到“殿下”两个字,立刻乖乖闭上了嘴,缩着肩膀躲在钟凌身后当哑巴。
可怜弱小又无助。
仿佛刚才那个张牙舞爪的狂妄小辈不是她。
解南心里一慌,立刻上前执礼请罪:“家妹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李煊抬了抬手,示意解南免礼,待对方忐忑地站稳后,才郑重地抬起双手,朝面前的三个人行了个平辈间的大礼。
“别别,”解南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殿下,使不得。”
“是啊殿下,”钟凌也跟着跪在地上,顺手将已经呆掉的解北也拽到地面上,“只有臣子给殿下行礼,哪有殿下反过来给臣子行礼的道理,属下们担不起。”
“解首领说的没错,我对她,的确觊觎已久,”李煊依旧俯身持着礼,语气里带了一丝恳求,“还请三位暂时替李煊守住这个秘密,不要将此事告知若若。”
钟凌和解南双双抽了口气,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解北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为什么啊。”
就算眼下他们不告诉将军,只要珵王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将军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啊。
“几位都是跟随了若若十几年的朋友,自然深知她的脾性,”李煊低声道,“这个时候,若是让她察觉我有此意,她会迟疑、会抗拒、会怀疑我当初答应她的目的不纯,甚至彻底与我决裂,再也不见。”
钟凌抬手蹭了蹭额角,低着头没敢说话。
这倒还真像是自家将军会做出的事。
“所以在确定她的心意之前,还请几位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于她。”李煊再次恳求道。
“可是,”解南迟疑了一瞬,尽量小心斟酌着用词,“ 若最后,将军对殿下无意呢?”
李煊微顿了一下,缓缓垂下眼睫,声音低沉缓慢:“我已经藏了这么多年,自然可以继续藏下去。若她对我无意,我自不会强求。”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林音转头看向面前的人,眸底有一丝震惊,“那为什么没告诉我!”
“那不是没确定嘛,”钟凌略有些心虚地拢了拢手里的叶子牌,“刚才听你说了才又想起来的。”
林音不疑有他,继续靠着床榻发呆。
“那将军呢,”钟凌试探地问道,“你对殿下,也有此意吗?”
“我哪知道,”林音苦恼地搓了搓手指,“我又没想过这些。”
上一世,她只知道安邦定国、平定天下。身边但凡出现一个稍有想法的人,都会被解北她们吓走。
就算后来山河稳定,她少有出征,也不曾有谁敢对她表现出任何想法。
重活一次,她更是小心谨慎,每一份心思都用在了扳倒皇帝和除掉陈氏上。除此之外,她几乎连林氏家族的事情都少有参与,更别说儿女私情。
她自然不知心悦一个人是怎样,更不知被一个人牵挂,又该如何。
“那你知道了他的心意,是开心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钟凌继续问。
林音顿了一下,扭头看她:“这两个,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还是有点区别的吧,”钟凌敷衍地糊弄了一下,立刻换了个话题,“那知道殿下的心意之前,你有过一点点期待吗?”
林音眼里的情绪滞了须臾,最终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将问题转给身边的人:“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钟凌叹了口气,随手将所有的牌丢在一边,坦然道:“我虽不知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我能看出,您对殿下并非无意。”
林音的睫毛抖了抖,眸底有一丝无措:“从从从哪看出来的?”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有人无缘无故靠近你,”钟凌顿了一下,比了比她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咱俩现在这样,你会怎么样。”
林音微微蹙眉:“让开。”
没事靠那么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