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她现在暂时没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也没感觉有变暴躁的趋势。
就说嘛，她在傅凛面前怎么可能暴躁得起来，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她暗暗做好了决定，鼓起勇气走到傅凛正对面，叫了声：“学长。”
傅凛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这一刻，她准备的那些草稿果然瞬间失了效，现在她只能讲出最直白的语言。
“学长，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从几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未来也还会继续喜欢你。”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的紧张值瞬间达到了顶峰，两只手都在发抖。但她依然没有移开和傅凛相接的视线，不想错过他每一个微小的反应。
“我感觉你应该也喜欢我吧……如果是的话，我们在一起好吗？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最近一直想一直想，做梦都在想。”
傅凛迟迟没有回应，她小声催促道：“我的话都说完了，学长给个答复吧。”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三。”
“二。”
“一……”
她这个“一”字才堪堪说出来一半，傅凛便出声把她打断了。
“我不同意。”
她心中的紧张瞬间被满满的失落给取代，同时还有些意外，“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傅凛浅浅地叹了口气，“夏淮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从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学妹，也可以说是妹妹。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你想象中的那种喜欢，让你失望我很抱歉。”
“以上就是我的答复。”
夏淮枝如坠冰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得冰凉。
怎么会这样呢？
和她牵手、为她脸红、还有那些溢出屏幕的醋味……
这些全都是假的吗？
她感到局促不安，双手无处安放。这句“从来没有过”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也让她先前的胜券在握看起来可笑至极。
好难过啊……
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候，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凛绝不可能完全不喜欢她，虽然程度可能远没有她深。
她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开口质问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呢？为什么在和我牵手的时候会脸红呢？”
闻言，傅凛低下头，逃开了她的视线。
这种反应必然是心虚无疑。
她赢回一局，正打算乘胜追击。傅凛却再次抬起了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
以前她做梦都想看他笑，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她却被这个笑容狠狠地刺痛了。
“只有小姑娘才会觉得牵手是件多么神圣的事情，”傅凛说，“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别说牵手，就连接吻和上.床都不一定和喜欢挂钩。”
“你才比我大几岁？凭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看？”
夏淮枝被气笑了，“好啊，既然你觉得牵手、接吻以及上.床都和喜欢无关，那我们现在就全部做个遍啊。”
“反正你不喜欢我也不碍事，不是么？”
傅凛瞳孔紧缩，“夏淮枝，你理智一点，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夏淮枝冷笑道，“做了不会后悔，不做才会后悔。”
傅凛无可奈何地闭上眼，“走，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现在这样。”
“你赶我走？”
“大晚上的，你让小姑娘一个人冒雨赶回去？”
听着窗外的雨声，夏淮枝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暴雨天在咖啡厅偶遇的时候，傅凛把自己的伞让给了她，而现在……
他要让她一个人淋雨。
傅凛往窗外望了一眼，表情有些松动。夏淮枝以为他会改变主意，但他并没有。
她哽咽着说：“好……我走，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
擦了擦眼泪，她不再留念，迅速地跑下了楼梯。一楼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傅凛为她敞开了离开的通道，而且开到了最大。
她一咬牙，挺身扎进了雨中。
*
夏淮枝走后，傅凛松开左手紧握着的刀片。
手心已经被染上了鲜红，伤口深得几乎要见骨，细细密密的疼痛直往他心口里钻。
刚才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荔枝香味，好闻但令他恐惧。
只有在疼痛的刺激下，他才可能在她面前保持理智和清醒，避免沦为被她全然掌控的傀儡。
他确实喜欢她，这点他最近已经确定了。可是他不能因为这点喜欢，就把自己置于一段极度危险的关系里，这样无异于自我毁灭。
但……这么晚了，而且还在下雨，她真的打得到车吗？
而且别墅区本来出租车就少，比别的地方更难打到。
一想到她可能会缩在某个角落里哭一晚上，他心里就比左手上的伤还疼。外面的雨声变得更响了，他从储物室拿了把长柄伞，义无反顾地跑了出去。
她果然没打到车，在别墅区大门口淋着雨蹲着，双手抱着膝盖。
此刻，傅凛感觉自己简直是个罪人。
他走过去，用伞遮住她湿漉漉的身体，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