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傅凛靠近,“所以我们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连坏都坏到一起去了。”
傅凛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原本极其淡薄的薄荷味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郁。他知道,如果两个人再不分开的话,就再也没有分开的机会了。
不行……不能稀里糊涂地就……
他看向已经有些丧失理智的夏淮枝,厉声道:“走啊,别碰我!”
可夏淮枝哪里听得进去呢,她已经被这根藤蔓缠得死死的了。她只会条件反射般地摇头,然后说:“不走。”
傅凛心里升起了一种浓浓的恐惧,一种对Alpha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在某个Alpha面前当个任人宰割的弱者?
即使对方是他喜欢的夏淮枝,他也不允许自己落入这种局面,这是他这辈子最怕的东西。
然而现在——
他自己也已经到了理智崩溃的边缘,反抗的力气也所剩无几。最后一刻,他艰难地举起手中的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你要是敢再靠近一点……”
“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闭上眼,食指轻轻发力。
夏淮枝瞬间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大颗的泪水从眼里滚落下来。
“好……我走行了吧,你别这么对自己。”
她边哭边往后退,在看见傅凛把枪放下之后,她踉跄着跑到了厂房门口。厂房外空荡荡的,只有一丛丛枯黄的野草,她的内心也感到一阵荒凉。
为了赶她走,傅凛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她是想帮他的,她不想让他继续这么痛苦下去。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她可以努力控制自己不做其他事,只稍微借一点信息素给他。
但他不要,他一点都不想要,她根本不想被她碰到。
本以为AO在一起会更加顺利的,可现在看来,傅凛更像是想彻底和她划清界限了。
喉咙传来一阵酸涩,她看着眼前的荒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走吧……反正他也不需要她了。
这样想着,她心一横,迈步走到了阳光之下。
“夏淮枝!”
她猛地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走远了不安全,回来吧……”
直到听到这句话,她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的确是傅凛在叫她。
他居然叫她回去。
本来想着把他扔到这里自生自灭的,但这么一叫她,她突然又心软了。
再加上……把一个发.情的Omega独自扔在这里,她本来也不太做得出。
于是她又折回了厂房门口,探头往里面望去。傅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领带被他扯下来攥在手里,随后轻轻往她的方向一抛。
“领带送你……”
他是在是无力极了,领带在空中飘了一会儿就落地,距离抛出的地方还不够一米。
他无奈地对夏淮枝说道:“过来拿走……”
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夏淮枝屏着呼吸走过去,把领带从地上捡起。
她闷声问:“你上次是不是又偷看我了?”
“意外罢了。”
“鬼才信你的。”
夏淮枝把领带狠狠地捏了一下,“你分明就是觊觎我已久。”
傅凛把头偏向一旁,“走吧。”
“行行行,我走。”
这要再不走,她这气可就要憋不住了。
她这次没有走出厂房,在另一端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即使隔了这么远,她还是能闻到那股薄荷味的信息素,勾得她心旌动摇。
至于为什么她现在还能老实待在这里,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某些感情确实能凌驾在本能之上,爱怜之心会包裹住她的侵略性和破坏欲。
她的确是爱他的。
*
半个小时之后,傅凛终于熬过了第一段最痛苦的时期,回到了相对稳定的状态。
最里层的衣服已经被汗湿,现在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有些难受。但他又不能脱下来,毕竟脱下来会冷。
神志回归清明,他想到缩到角落里去的夏淮枝,心脏忽然一抽。
她一定很委屈、很莫名其妙,觉得他一点也不好……
仔细一听,他果然听见那个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抽噎声,像是不想被人听见似的。
可她越是压抑,他就越是感到痛苦。
原来从头到尾,能控制他的从来就不是她的信息素。
他相信,如果她想,她一定有办法让他放下枪,然后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她能反制拿着枪的傅烨,没道理制服不了他。
但她没有,她哭着离开了。
在把她叫回来之后,她也没有在拿领带的时候趁人之危,反而一直憋着气想保持理智。
或许……
他努力站直,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那个角落里走去,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夏淮枝。可能是因为热,她脱掉了厚重的毛衣,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件小吊带。
她没有用他的领带做上次的事,而是用它把自己的脚踝和厂房的金属水管绑缚在一起,以此来束缚住自己。
那个结甚至是个死结,而且还绑了好几层,直到达到长度的极限。
“你……”
傅凛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夏淮枝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