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她还是把这些问题咽回了肚子里,生怕傅凛被她勾起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她试探性地对他发出邀请——
[一只兔枝]:明天来我家过年吧,我们这里人多,热闹得很。
[一只兔枝]:就是可能长辈有点多,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一只兔枝]:但……如果我们要在一起的话,你迟早要和他们见面的,早一点见到也不是不行。
[傅凛]:不了。
[傅凛]:不管以后怎样,就目前来讲,我对你们家来说都只是个外人。
[一只兔枝]:那……难道你就真的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过年吗……
[一只兔枝]: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我都要掉眼泪了,好心疼。
[一只兔枝]:你要是不心疼你自己的话,你就心疼一下我嘛/委屈
[傅凛]:不必心疼,习惯了。
[一只兔枝]:听到你说你习惯了,这样我就更心疼了/心碎
[傅凛]:很晚了,早些睡吧。
[一只兔枝]:晚安,你也早点睡。
她现在已经完全摸清了傅凛的套路,突然说晚安肯定是因为想不到怎么回复了。
于是她也不再紧追不舍,他想逃就让他逃掉吧。
刚才她没有夸张,一想到傅凛会孤零零地听着新年的烟花声,她就止不住地开始鼻酸。
她的家庭太幸福了。
正因为如此,“一个人过年”在她这属于一件完全无法被接受的事,她不敢想象这样会有多孤独。
可是她要和家人过年没法去陪他,而他又不愿意过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着这个问题,她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上被叫起来吃年夜饭的时候,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沈慕春察觉到妹妹有些没精打采,于是在吃完饭之后悄悄问她,“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是不是傅凛那边……?”
“嗯。”
夏淮枝坦诚道:“他今天要一个人过年,我想叫他来我们家过,他不愿意。我有点想去陪他,但是我又想和家里人一起。”
“你在纠结?”
“嗯,纠结了一晚上了。”
沈慕春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如果你要过去陪他的话,你能有勇气和爸妈还有姥姥他们坦白吗?”
夏淮枝摇了摇头,“好像不太有。”
“那还是别去了吧。”
“可是……我不想让他孤零零的。”
沈慕春立刻得出了结论,“你不用纠结了。其实你就是想去,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长辈们说,对不对?”
“是的,还是姐姐懂我。”
沈慕春叹了口气,说:“这个姐姐也不好帮你,得你自己去说。”
“不过呢,我们家的团圆饭已经吃完了,你也不算缺席,不用太过在意。”
“加油,也许明年就能让他来我们家过年了呢!”
在姐姐的鼓励之下,夏淮枝在吃午饭的时候向长辈们提起了这件事。
为了显得郑重一点,她特意把傅凛说成了“我未来的妻子”,希望能获得长辈们的理解和祝福。
最后果然,没有一个长辈拦着她不许去,反而非常兴奋地问她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能带回家看看。
下午四点,她从家里出发,去没打烊的店里采购她想带到傅凛家的东西。
她没向傅凛透露她要来的消息,打算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她很期待——傅凛在打开门看见她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物资准备了满满一背包,她花高价打了量出租车,满心欢喜地向傅凛家行进。
现在接近六点,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新年是兔年,她在沿途看见了很多造型各异的兔子吉祥物,每一只都很可爱。
七点的时候,她终于来到傅凛家门口。
这栋楼一楼甚至没开灯,只有二楼有个房间是亮的,似乎是傅凛的书房。
其他楼栋都或多或少的做了新年装饰,喜庆的氛围很浓。唯独傅凛这栋什么都没有,甚至一眼望去灰溜溜一片。
唉。
她迫不及待地按下门铃,打算终结这样的现状。
按了一下,没反应。
她又接连着按了几下,大门一直紧闭着,没有一点为她敞开的意思。
直到——
黯淡无光的一楼突然变得灯火通明,门后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傅凛亲手为她打开了大门,没有用远程遥控。
“夏淮枝。”
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但却又暗藏着一丝激动。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陪你过年啦,”夏淮枝颠了颠肩上的包,“兔年就要到了,兔子来给你送惊喜!”
她把背包卸在客厅沙发上,兴奋地拉开拉链,“首先呢,是我给你准备的对联和剪纸。”
“你家有好多门,所以我买了几十份,我们一起贴上吧!”
傅凛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一堆大红色的装饰品,应道:“好。”
两人从一楼开始,按顺序给每间房的房门都贴上一张兔子图案的剪纸,这套冷清又寂静的别墅瞬间拥有了喜庆的气息。
接着,夏淮枝把那套对联拆开,拉着傅凛和她一起去贴。
有些高的地方她贴不到,傅凛也贴不到,于是傅凛提出要去储物室里拿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