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怕地问道:“你怎么不在原地等我?差点找不到你了……”
“我应该躲起来的, ”傅凛自嘲地说,“毕竟我是罪犯的儿子, 难免有情绪过激的人想打我一顿。”
“你……”夏淮枝颤声问, “你已经知道了?”
“嗯。”
和她比起来, 傅凛的语气还算平静, “我毫不意外他是这种人, 只是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乌云遮蔽了太阳, 风又渐渐凉了。
夏淮枝牵住傅凛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吧,外面冷。”
“嗯。”
回家的路上,傅凛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能感觉到不对劲, 但一问又是“我没事”, 她也只能就这样默默陪在他身边。
嘴上这么说着, 结果到家还没多久,傅凛就开始感冒发烧了。
他本来就畏寒,现在更是冷得发抖, 加衣服也不管用。因为怀孕,他现在不适合吃退烧药,只好物理降温。
夏淮枝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他皱了皱眉头都要过问一下。
结束擦拭之后, 他拉住夏淮枝的衣角, 虚弱地说道:“你走吧, 别管我了。”
“走?”夏淮枝诧异地问, “我走哪去?隔壁吗?”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都不要管我了。”
“我是罪犯的儿子,以后说不定要跟着背负一辈子的骂名。我不希望你也被牵涉进来,你的前途应该一片光明。”
“你这人说什么呢?”
夏淮枝被他气得不轻,胸膛剧烈起伏,“你觉得我是那种大难临头抛妻弃子的懦夫吗?你到底在看不起谁啊?”
傅凛收回手,说:“对不起。”
“下不为例,”她恶狠狠地说,“你以后要是再说类似的话,我就……”
狠话放出一截,她老半天没想出用什么东西来威胁,只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算了,反正傅凛也不像是能被威胁到的人,估计说了也没用。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人去民政局领证,好让他不再说这种赶人的胡话。
可他现在还在发烧……
盖好被子之后,傅凛从下午睡到了晚上,体温终于降下来了点。
夏淮枝给他煮了碗白粥,端到床边准备喂他,被他把碗抢走了。
“我自己来就行。”
他舀起一勺粥,稍微吹了几下,等温度合适便送进自己嘴里。听到夏淮枝那边传来的咕咕声,他问:“你自己还没吃吗?”
“嗯,等你吃完我就去做自己的。”
傅凛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我去给你做饭。”
“别别别,”她赶紧把人摁在床上,“我哪能让病号给我做饭,你好好躺着吧。”
“夏淮枝,我是不是很累赘?”傅凛叹了口气,表情恹恹的,“身体不好老是生病,总在给身边的人制造麻烦。”
“不是的,你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累赘。而且……你对我的照顾也一点不少,不是吗?”
正温存着,客厅那边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把夏淮枝给吓了一跳。
傅凛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说:“去开门吧。”
“哦,好……”
她从猫眼里看去,门外有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领头的那位把证件拿在手里。
根据傅凛的意思,她没想太多便把门打开了。还没等警察问话,她主动交代,“傅临渊不在这。”
“抱歉,我们必须要对此处进行搜查,请稍微让一下。”
她无奈地退开一步,“查吧,真的不在。”
搜查无果,几位警察来到卧室,对傅凛进行盘问,“傅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您父亲的下落?”
“不知道,”傅凛冷静地说,“父子关系破裂多年,平时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我们已经七个月没见面了。”
“那你们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都说了什么?”
“半个月前,我从Therasis离职的时候,他打电话问过我的打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说,更没说关于他自己的事。”
“好的。”
警察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接着问:“请问您对您父亲的犯罪行为是否知情?”
“不知情,而且是受害者。”
傅凛坦诚地说道:“我曾经意外服下强制性转的药物,导致现在身体状况堪忧。而这种药物,正是地下药品研究所的产出。”
“您确定是‘意外’服下?”
傅凛条件反射般地曲了曲手指,但好在他盖着被子,这点小动作并不明显。
“在我看来是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主动提供信息,“警官先生,我知道他在外省的几个住所,你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找找看。还有他似乎在国外也有据点,但我不清楚具体在哪个国家,没办法给出更多线索。”
他把那几个地点用口述的方式说了,然后虚弱地咳了几声,表明自己正在养病。
“感谢您提供的宝贵线索,祝您早日康复,再见。”
几位警察离开之后,夏淮枝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靠在傅凛身边。
“吓死了,我看他们都围到你旁边,还以为他们要把你抓走……”
“犯罪分子又不是我,不用担心。”傅凛揉了揉她的头发,表示安慰。
“唉,这可真是……”她恨恨道,“真希望他能早点被抓到,这样你就不用被盘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