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脚步接着另一个,她不但没捞到相机,反而被踩了不少脚。
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踩下来,她的手掌心狠狠被摩擦在地上,感到钻心的痛,手臂上也有不少脏脚印,被踩得通红。
陈织夏咬牙忍着痛,费力够到相机的防滑绳子,把相机拖拽到手里。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有人摔倒了!”
走动的人群慢慢停下,低头查看到底是谁摔倒了。
陈织夏还趴在地上,死死的将相机护在怀里。
几秒钟后,人群慢慢散开,围成一个圈,她以狼狈的姿势趴在中心。
有好心人把她扶起来,她无力的用气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慌乱的低头去找东西。
陈织夏脑袋中“嗡嗡”声作响。
她相机自身的内存卡找不到了。
刚刚相机掉在地上,受到剧烈碰撞,机身自动反应抽出卡槽,里面的内存卡弹了出去,现在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陈织夏简直要崩溃。
这是她的第一台相机,用起来非常顺手,一直用到现在,里面保存着自己这几年来全部的心血。
委屈感突然在这一瞬间如滔天海浪般袭来,鼻子发酸,她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人群中被开出一条道路,祁降从人群后走过来。
陈织夏还在低头不停寻找着自己的内存卡,没有发现他。
祁降走上前,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陈织夏。”
她抬头,眼睫湿润,看着眼前的人。
看见他,她刚刚极力隐忍着的东西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声音哽咽:“我……我内存卡找不到了……”
“没事。”祁降把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慰她,“我帮你找,但是现在我们要先去医院。”
听他这样说,陈织夏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一直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
怀远市市中心医院。
门诊医生拿着陈织夏刚拍完的片子在仔细查看。
“目前来看啊,骨头没有断,没什么大事。”医生看见陈织夏怀里的相机,对她说,“我看你是个摄影师吧,你刚包扎完,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住院观察两天,输点消炎药什么的,防止感染。”
陈织夏弱弱的点了一下头:“好。”
陈织夏走出房间,祁降在外面等她。
“医生怎么说?”祁降问。
陈织夏回答:“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很严重吗?”
陈织夏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开完单子,护士把她带到病房里,然后离开去准备一会儿输液用的药品。
过了一会儿,林与玫匆匆赶来。
她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两个小时,迟迟没见陈织夏过来,打电话问才知道她受伤了,已经进医院了。
林与玫推开病房门,护士正在为陈织夏扎针。
她急切问道:“怎么搞的?还弄到医院里来了。”
陈织夏让她放心:“没事。”
此时护士扎完针,又检查了一下,离开了病房。
林与玫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你自己过来的?”
陈织夏睫毛微敛:“没有,祁降送我过来的。”
林与玫看见旁边桌子上的相机,“呀”了一声:“你相机怎么坏了?”
陈织夏语气很轻:“内存卡也找不到了。”
林与玫发现相机卡槽空空如也:“那怎么办?里面可是保存了不少你拍的东西啊。”
陈织夏低头,没说话。
上此袁婉偷偷拿走准备给南逸集团那个比赛投稿的图片,还有前几天出去采风拍的,以及很久以前拍的一些零零散散的,都不见了。
有些没有备份,虽然有修改过的图,但是一张图陈织夏是会反复修改的,这下好了,全不见了。
林与玫看着她,坐在病床上,向她靠:“你说会不会……”
陈织夏抬头看向她:“什么?”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你说。”
林与玫开口:“前几天,大学群里全在讨论纪年和他的家人。”
陈织夏想起来前几天在群里看到那些议论祁降的话,问:“讨论纪年和他的家人?”
“纪年家里条件不好,当年他不在后,祁降父亲为了让他家人不闹事,就答应每个月给他们补偿费。”林与玫说,“有人在群里说,纪年家人前几天又闹到学校了,大骂祁降和他家人无情无义。然后就有人猜测,是不是每个月的补偿费没有按时给到,所以纪家人才会去闹事。”
林与玫继续说:“反正你最近还是少跟祁降来往吧,我感觉你这次受伤,跟纪家人脱不了关系。”
“那都是你们瞎猜的,哪有那么狗血的事情。”陈织夏说。
“你傻啊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与玫说,“当年纪年出事后,你没少帮祁降吧,可他呢,一点不知道感恩,还连累你也被骂。”
“……不管他的事,跟他没关系。”陈织夏说。
林与玫语气严肃:“我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你记住了啊,跟他少点来往。”
陈织夏正准备说点什么,病房门被打开,祁降拎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来。
他说:“给你买了点你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