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暂时还离不开谢无极,哪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几乎已经脱离世家的掌控。
除非他们希望今日怪物围城的剧情重演。
步清秋又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把迷你的匕首。她将匕首捏在手里,屏住呼吸撩开他胸膛碎裂衣衫的一角,用匕首锋利的刃从他皮肉外翻的伤口上割下了一块。
成功了。
步清秋心跳得飞快,将割下来的肉藏到锦盒里,塞进乾坤戒,跑到门口,假装要水帮谢无极润唇,实则将锦盒悄悄给了下属。
方休就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似乎什么都没发觉。
步清秋脸色白得比谢无极还可怕,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一幕又多么像一场梦。
顺利得似一场梦。
她不知道她刚一转身,谢无极就睁开了眼,那醉人的花香对他根本无效。
步家要的居然是他的血肉。
真奇怪。
要他的血肉做什么?
谢无极曲起手指敲了敲床榻,殿外的方休便在步清秋要回到里面时拦住了对方。
“道君该疗伤了,你可以走了。”
步清秋有些回不过神来:“走?可之前道君不是让我留下……”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方休目光冰寒,他是个非常严肃冷酷的青年,一身黑衣,高鼻深目,俯视下来时,学到了几分谢无极的压迫感。
步清秋不敢拒绝,当即带人离开,反正目的达到,接下来就是等着兄长的回信了。
可这也太顺利了。
她真的做到了吗?
步清秋总觉得不安。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可谢无极伤成那样,完全不是作假,若是圈套,有必要如此吗?
他要给她创造机会的话,大可以招幸她,事后装作睡着,给她机会。
她原本也是想趁着这样的机会行事。
跑到结界外面去面对足以灭世的怪物,九死一生地回来,分明是有其他的原因。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说到底,步清秋和步家还是太不了解谢无极,在他们看来,谢无极就是个不容忤逆的暴君,嗜杀成性,刚愎自用,却并没意识到,他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黎瑶倒是意识到了,也想要远离,可事情总是朝着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
她洗了三遍澡才把自己收拾干净。
怪物的血液有腐蚀性,她被拉出墙外时身上穿的是在独世宫置办的法衣,对这些血液有一定防御效果,虽不至于皮开肉绽,还是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红痕。
长发更是被腐蚀得断了不少,她心疼得要死。
她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单手梳理发丝,另一手则轻抚着单薄外袍下的几个位置。
三年前被怪物的血溅在身上,不知用了独世宫多少好药才完全消除疤痕。
当时那种点点滴滴的灼痛感,此刻记忆犹新。
衣带随着她抚摸的动作缓缓拉开,她停在床边,正要把这唯一一件外袍拉好,就看见了床上斜倚的人。
谢无极靠在那,衣衫尽褪,只盖着她薄薄的被子遮住重要位置。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视线定在她敞开的外袍里面,异色双瞳危险而动人。
第八章
要说黎瑶身上与旁人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眉心那颗嫣红的朱砂,还有那双漆黑的大眼睛。
她的眼睛黑得渗人,又十分大,睫毛浓密卷翘,纤长如扇,轻轻翕动时,如同黑暗深渊不断开合的死门。
这双眼睛再配上眉心观音痣,更添几分诡异韵味。
谢无极胸膛上的血窟窿将将愈合,仍留着狰狞可怖的痕迹,人倒是没什么受重伤的样子。
他斜倚床头的模样如醉玉颓山,不知内情的还得当他只是微醺了。
“道君怎会在此?”
黎瑶立刻将衣带系好,但这也没什么用,她都准备休息了,还刚沐浴完,穿的是轻轻薄薄的一层白纱里衣,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或许比方才春·光乍现时更有吸引力。
谢无极的视线停在她胸口处,她的胸丰满挺翘,撑起里衣的红蕊当真是令人过目难忘。
以前觉得十分无趣的某些事情,如今忽然滋生出了几分存在感。
黎瑶皱着眉背过身去,躲避他的目光,纤细的腰线和臀就展露无疑。
当真是哪里都逃不掉。
空气都稀薄起来,黎瑶满身燥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急忙唤来乾坤戒,拿了几件衣服使劲将自己裹住。
身后传来轻笑声,还不待她有什么反应,腰身便被人一手牢牢掌控。
“你当时想对我做什么。”
谢无极悠然说着:“在城墙下面,你的手就像现在这样放在我腰上,然后……”
磅礴的灵力汇聚在他掌心,黎瑶顷刻间出了一身冷汗。
“就要这样一掌打下来。”
他说着话,那一掌就要跟着下来——他又想杀她!
她的修为怎么能和他比?当时也不是真的想要他死,只是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装的,逼迫他起来对敌。
可谢无极现在是认真的。
黎瑶飞快地转过身来,本能地抱住他汇聚灵力的那只手。
与她怀中温软接触到的一刹那,谢无极手上灵力骤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