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被她气得胸口疼,这会看到她生气,江晟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店里生意忙,明天你继续忙你生意上的事。两个孩子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调整自己工作时间。还有,谁说你父母跟我没有关系?他们是禾禾和小树的姥姥和姥爷!”
江晟原本想说“爱屋及乌”,怕钟卉生气,话到嘴边又只好拿两个孩子出来当挡箭牌。
“你不要再和我置气了,好不好?”他说着拉起她的手按向他的胸口,艰涩开口:“这里真的很难受。我知道……你也有很多委屈。我们都别执着于过去,好吗?爸的腿受伤了,上下楼不方便,我们换套大的房子好不好?有院子的那种。世界新苑怎么样?我在那有好几套房子,原本打算留给两个孩子的,我们挑一套大点装修一下……”
江晟看她没说话,以为她默认了,缓缓地说着他对未来生活的安排。他想要和钟卉,还有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钟卉听着他温柔得可以哄人睡眠的语气,往事像浪潮一样涌上心头,那些早已泛黄的记忆又一次清晰起来。
刚结婚的时候,她和江晟争吵时,会忍不住哭。起初江晟还会哄她,开玩笑说他娶了个眼泪不值钱的老婆。
忘了从jsg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看到她流眼泪,他就嫌恶地摔门而去。他的冷淡刺激得她愈发地歇斯底里,吵架也从无声哭泣变成了泼妇般地大吵大闹。
对上江晟眼中的柔情,钟卉却忍不住想到那天睁开眼时看到的满地狼籍,那个在记忆里已经有点泛黄的面目可憎的女人。
她心头一阵难受,语气冷得这冰凉的夜色一般:“你别说了!”
钟卉用力推了他一把,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江晟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沉默地松了开手,跟在她后头一起上了车。
……
回到荔河花园,小树的房间已经关灯了。
钟卉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潘姐撑着脑袋躺在小树旁边,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小树。
江晟跟在她后头,几乎要将她揽在怀里,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潘姐人不错,我一找她,她就来了。”
钟卉轻轻掩上门,又去女儿房间里看了一眼。
禾禾听到门口动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回来!我等你们好久了!”
“怎么还不睡啊?”钟卉坐在女儿床边,摸了摸女儿的头,“明天还要上课呢,早点睡吧。”
禾禾揉了揉眼睛,一头扎进妈妈怀里:“你们都不在家,我睡不着。妈妈,姥爷没事吧?”
妈妈不在,爸爸也不在,姥姥陪姥爷住院了。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潘阿姨带着弟弟在隔壁房间,禾禾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钟卉拍了拍女儿的背:“姥爷没事,等过两天礼拜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他。”
禾禾看了眼站在后头的爸爸:“可是——礼拜天我要去马场山上武术课。”
武术班已经交了学费,练功服都领回来了,这周就要开课了。
江晟冲女儿道:“想去医院看姥爷还不简单,明天放学你早点写完作业,我带你去。”
禾禾不提,钟卉差点把武术课的事给忘了。江晟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这个礼拜少年宫古筝课我送她去。”
既然他都安排好了,钟卉便不再多说。
这会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分给他,也不想跟他争吵。
看完了孩子,钟卉给王茹打了个电话,订了两只乌鸡,一条乌鱼和几斤肋排,还有新鲜上季的春笋、香椿。
王茹听说她父亲摔伤膝盖,在医院开刀,便嚷着明天要上医院去看望老爷子。
钟卉忙道:“不用。我爸他刚做完手术,这两天心情不好。等他好点了,你要有空,上家里来吧。”
王茹想了想答应了:“行,那明天早上我让人把菜给你送过去。过几天再上你家看老爷子去。”
刚收了线,钟卉又接到纪玉洁的电话。她那头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嘈杂,钟卉将电话贴近耳朵才听到她讲什么。
“老黄没有你的电话,就上回跟你说的那个物理老师,他已经跟你约好了。礼拜天上午十点在江荔广场肯德基。”
上回在王茹家吃饭,饭桌上说到“贤内助”话题,纪玉洁便想着要给她介绍个老师。回去跟老黄说了一下,竟然真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三十七八年纪,结过一次婚,老婆出国把他给甩了,一直单着。现在想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不介意女方有孩子。
没想到自己已经拒绝了,纪玉洁还在操心这事。钟卉听了哭笑不得:“我现在真没这方面的想法,生意上的事、孩子的事就够我忙的。而且这个礼拜特别忙,真抽不出时间。”
纪玉洁快要执行飞行任务了,没时间跟钟卉细聊,只道:“老黄已经答应下来了,要不你拜天抽点时间见见?也就坐一坐,聊个几分钟完事。要觉得不合适,回头你直接把人给拒了就行。”
有些话她没敢跟钟卉讲,怕她有压力。人家物理老师看了那期节目,一眼就相中了她,找到老黄,非要他介绍。老黄是在市里优秀老师表彰大会认识他的,当时就觉得这人条件不错。不然以老黄的性子,最不喜欢管这种婆婆妈妈介绍对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