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魔不听劝的从背后偷袭而来,甘棠顺势捏起岩壁上的一粒石子,挥手弹了出去,那魔物被刺穿喉结,如同被抹了脖子的鸡,摔在地上挣扎不已,最后化为一缕黑气,烟消云散。
甘棠回首,杀人杀的眼睛有点微微泛红,“不听劝的东西,难道要等我杀光你们不成。”
余下的魔物似不知畏惧,一鼓作气合力击来,甘棠抽出背后的龙渊,一剑挥了出去,魔物迅速被斩杀殆尽。
他一手抚摸着身后的天柱,手掌在岩壁上游走,望了望远处的独苏宫,握着龙渊腾身而起,直落入城中心,龙渊一挥,轻易冲破了宫门的守军,甘棠径直落在元婴的宫殿门口。
独苏宫的守卫涌上来将他密不透风的围了一圈,领头人问他:“来者何人?为何擅闯独苏宫?”
甘棠说:“我要见魔尊,新的魔尊。”
众将士面面相觑,还以为是九重天派下来的高人,颤声道:“你见魔尊做什么?”
“我是来向他宣战的,我要打败他。”
人群中嬉笑声渐起,索桥上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打败魔尊?你是要成为我们的主人吗?我们魔族还用不着你个神仙来统领”,一人朗声道,“玄灵帝君是想大一统想疯了么?一个神仙,竟然妄想当魔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甘棠说:“魔族什么时候也讲起规矩了?你们不是一向胜者为王的么?怎么,是不敢露面了么?”
“这位小公子,”那领头人说,“我见你法力醇厚,可在我们魔族的眼里,那就是一盘诱人的美味,一盘诱人的食物怎么能当我们的魔尊,来统领我们呢?你们说是不是?”
人群中哄笑声起,索桥上一人喊道:“天天见了你就想吃你,你不怕睡觉做噩梦啊!”
“我们魔族规矩不多,但也是有的,还从未听过让个神仙来当我们魔尊的。”
“那就,让我手中的剑来说话”,甘棠抽出背后的龙渊,众魔头未曾想到那破烂的包袱里包着的竟是上古宝剑七星龙渊,纷纷退出百米外,看热闹的人群作鸟兽散,唯有几个好奇心极旺盛的,偷偷藏起来露着一只眼。
“龙渊?是七星龙渊,你……你怎么会有,来者何人?”那领头人手中的刀抖成了筛糠。
甘棠说:“一刻钟之内我见不到人,我就用这柄剑来杀光你们。”
、
“魔主,你说这山中有异动,怎么我们寻了这一路也未见到任何异常呢?”
“可能是我过分谨慎,多心了”,甘棠说,“回去吧,传令下去,今日过来巡山的兄弟们明天休沐。”
甘棠看了看身后的方向,随着小队下了山。
这厢,慕白指着身侧的一条小路同阿洛作别,“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总有一别,就到这里吧。从这里下去,一路往东,就可以到木悦山庄,你从这里直接上九重天,也不会被陆亦庄的守军发现。”
阿洛看了看身侧的路,又看了看天空,说道:“倒是心细,连回去的路都给我规划好了。”
慕白笑道:“你若是想同我一起回去也可以,只是怕你师哥不同意——呵,开玩笑的,我此去,是生是死还未可知,你若是要来,还是过几年吧,过几年我若是还活着,必定亲自去请你。”
阿洛看着他欲言又止,有种被心事堵了一嘴的感觉,而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竟也是个有心事的人了。
阿洛转头要走,未曾走出一步,又转过身一把抱住了慕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善自珍重”,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白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明白阿洛为什么要追上来送他一程——走的人心中有信念,失落的从来都是留下的人。
独苏宫就在不远处,而它身后的崖谷里,住着一只千古巨兽。慕白握紧了拳头,加快了行进的步伐,以他的脚程,今夜子时必定就能见到天魔。
午夜子时,慕白立于悬崖之上,五指悬空,默念咒语,山下气流涌动,天魔受到召唤腾身而起,却在半途生生跌了下去。
慕白确信自己的咒语没有错,他已经在心中默念了千千万万遍,可是第二次仍是这样,第三次,天魔甚至没有动静。
慕白越急却越冷静,伏在崖上看着下面的天魔,正要一步跃下去探个究竟,身后忽然有了声音。
“你还真是不怕死,有着抛却生死的执念,很好。”
慕白回头,看到了甘棠,耳边划过阿洛嘱托过的话——“他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是敌是友还未知。”
慕白站起身与他对视,“你今天放我一马,应当不是白放的。”
甘棠说:“在你眼里,我就不能随手搭救你一把吗?好得我们还有点关系,你是少宫的徒弟,而她是我的恩人,是我姐姐,看在这份关系上,我也不能任凭你被他们带走杀了去。”
慕白将他上下打量几眼,“你倒真像一只魔了,我想这个时间地点,应当不适合谈心叙旧,今夜你来找我有何事?”
“不要对我敌意这么深,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我是来与你做一门交易的,我觉得你会很有兴趣。”
慕白眼睛微眯,“什么交易?”
甘棠说:“第一门交易,我帮你解了天魔的咒语,你帮我拿回龙渊。”
慕白看了看谷底的天魔,原来它身上有咒语,而且八成还是眼前这个人下的,“看来还有下一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