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他如果不记得,又为何如此费尽心思去寻天书?”
“这……”
“什么这那的?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我又不是来断案的,要这么充分的证据做什么?他一定记得点什么,所以太阳星君,你知道我的秘密,如果你不想这天下苍生跟我一同陪葬的话,那你得看好我。”
“额……”太阳星君哑了片刻,“我老太阳恐怕是要落下山头了,你跟我来,先去我殿里藏着,黄煜那里我去说。”
走了几步,又回头施了个礼,“恐怕要委屈神女藏在我这袖子里。”
于是少宫丢下鱼竿,太阳星君施了个法将她藏进了袖子里,带去了自己的宫殿。
十日后,南江汜醒来,拉着他师傅的袖子就要去寻少宫,黄煜的目光有些深沉,因为太阳星君只同他说,万万不能让九重天的人看见少宫,尤其神帝,却尚未来得及解释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搞得黄煜有点摸不着头脑,眼下连扯谎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扯。
“师傅?”南江汜揪着他的袖子,坐在榻上,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哦……她,她没上来天宫,还在我的山上同阿洛玩儿呢。”
南江汜似乎松下一口气,掀开被子穿上鞋,“那我这就下去。”
“哎……”
十万年了,南江汜每回来九重天,不经历一番千难万险,神帝是不会让他下去的。
黄煜就这么拦了一声,好巧不巧的,门外这就来人了。
“殿下”,那排成两排的小仙女进门行礼,将南江汜堵了个正着,南江汜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神帝有请殿下郎云阁喝茶叙旧。”
南江汜心里想着:我跟他没什么旧好叙的,但不管等着的那位是身为神族之主,还是身为父亲,他都不得不过去一趟。
等南江汜被伺候着套上衣服走了,黄煜这边都没机会提醒一下他别把少宫抖出来。
扇子在手心砸了两下,他对着南江汜的后脑勺施了个诀,一道金光钻进了他的脑袋里,南江汜毫无知觉。黄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转头去找太阳星君盘问去了。
彼时,少宫正坐在太阳星君的后院嗑瓜子,太阳星君亲手炒的,还热着。太阳星君平日里爱养花弄草,将这天宫宫殿弄得跟农家小院似的,他掌管着阳光,因此院子里的草木生机勃勃,花香阵阵,与她那苍白的雪山,可是截然不同的。
黄煜进了殿门,见太阳星君竟然遣散了殿里的所有仆从,心里疑心更重,进门,正看到少宫扶着石桌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嘴上还挂着瓜子皮。见他进来,少宫从盘子里抓了一把递给他,问道:“要么?”
明明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可为何看着竟让人心生敬畏?
黄煜在门口立了片刻,抬手对她施了施礼,少宫将瓜子重新放进了盘子里,看着他,等他开口,心里已经猜到他会问什么。
黄煜说:“太阳星君如此慎重,可我竟不知神女的身份,实在是白在这六界混了这么久。”
少宫继续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听那鸟儿叽叽喳喳叫着,落在了她的肩头,说:“你在六界混的再久,可我却不是六界之人,你又如何得知?”
黄煜愣了一愣,静候着她的下文。
少宫说:“我是天书的守护神,如今遭遇天劫法力尽失,我本就没有元神,你又如何看得透我呢?”
郎云阁那里,神帝等候已久。南江汜被迫披了一身周正的天家衣服,好不华丽。他登上亭台,对着神帝施礼,神帝赶忙扶他起身。
“几年不见,竟长得如此出落了。”
“父神过誉,竟让父神等,是儿臣不孝。”
神帝一张嘴咧到了耳根边,他说:“听黄煜说,你去了人间历练,可有何逸闻呐?”
“哦……”南江汜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神帝瞧着他的颜色,面露担忧,毕竟他这唯一的儿子命太薄,他怕一不小心就被天劫给打死了。
南江汜拍了拍头,疑惑道:“奇怪,话就在我的嘴边,可我一时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那毒,躺了几天竟给病糊涂了。”
神帝面色有些不自然,抬手倒了两杯茶遮掩,说道:“病还没好,就多养几天。”
南江汜心里一抖,“还是回师傅的黄花谷比较好,那里药材也齐全。”
“诶,这九重天有什么是那黄花谷没有的?”
南江汜接过面前的茶杯,捏的指尖有些泛白,这才低头抿了一口。
他们在这儿叙旧,一叙就是大半天,也演了大半天的父慈子孝,南江汜感觉躺了几天刚恢复的那点元气,又尽数消耗在这里了。
等忙完一天的太阳星君归来,看到的就是院子里二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他拍了拍黄煜的肩膀,“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不知道”,少宫抓了一把瓜子握在手心里,“黄……黄神仙自从知道我身份之后,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你……你明知道与他没有结果,又为何去招惹他?”
太阳星君疑惑道:“什么?招惹谁?”
少宫将瓜子皮扔在地上,“我没想招惹他,主要是我也没想到,在那个紧要关头竟然有人过来救我,我本以为我们就要一起死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