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见花姐神情有些厌倦,不愿多说话,梅绫也不敢多问,默默坐在一旁咬着吸管喝着可乐。
安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人。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走在前面的师父头也不回地说:“去朱雀巷,昨天不是才跟你说过的,朱雀巷有户人家家里出现了一只厉鬼,伤了不少人,警局那边请我们过去收鬼。”
安寻记得昨天他将银剑刺入一只妖的腹部,那只妖突然化成一个男人的模样,看着他,痛苦地叫他:“小成,小成。”
和那个男人痛苦的眼神对上时,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师父,我们昨天都做什么了?”
师父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小寻寻,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说着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啊。”
“师父,昨天我们是不是收服了一只妖怪?”
师父摇头说:“昨天一天我们都在车上,你忘了吗?”
“车上?”安寻皱眉想努力回想一些车上的事,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不是最近没睡好?”
“不知道,”安寻摇头,有些茫然。
“安寻……”
有人在叫他,他回头,没有人,那个声音像是凭空出现。
“快跟上,”已经走出很远的师父叫他。
安寻小跑跟了上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师父的瞬移呢。
“师父,我还有多久才能学会瞬移?我都练了快一年了。”
“你才十三岁,功力还不到家,着急也没用,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足足练了两年多才练成。”
十三岁?
安寻对这个年龄有些恍惚。
“你怎么又停下来了?”
“师父,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说不上来,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就是整天想太多,把脑子都想坏了。不都跟你说了你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所以七岁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吗?一会儿去抓鬼的时候,可不能走神。”
“知道了,师父。”
“快跟上,马上到了,而且这天也快黑了。”
安寻不再多想,跟上师父的脚步。
这栋房子笼罩在森森的阴气中,没有活人活物气息,连院子里那棵老树都枯萎凋零。
“师父,这里戾气好重,”安寻翻出银剑。
“我去后院看看,你守在这里,自己当心,见到什么先别问,直接撒符。”
“是。”
师父燃起一张明火符去了后院,安寻也赶紧燃了一张,夜风夹着一些不明气味刮来,他手中的明火符晃了晃,在凉风的侵扰下,竟然灭了。
什么都看不清了,什么都蒙上了黑影。
安寻心里一惊!一般的风是不可能刮灭明火符的。
“锵!”后院传来声音,师父的叫声传来:“安寻快走!”
安寻没走,怎么可能仍下师父自己一个人走,他朝后院跑过去。
没有人,只有一扇后门开着,晃悠悠,似乎在朝他招手,请他进屋。
他重新点燃明火符,右手持剑在胸从后门进入屋内。
先涌来的是一阵刺鼻血腥味,地上一道没干的拖行血迹一直延伸到屋子里。安寻心里怕得很,发出的声音都在发抖:“师父,你,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
他跟着血迹往里走,路过厨房,有光,是从没有关紧的冰箱里露出来的。
冰箱怎么会有光呢?
这里明明早就没人住。
他小心打开冰箱,是空的。
“安寻……醒醒……”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在这幽幽的房子里如同鬼魅的呼唤,他立刻转头,身后只有一片黑暗。
又是幻听吗?
安寻摇摇头,想将自己的幻觉甩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师父。他关上冰箱门,继续沿着血迹寻找。
“安寻!”师父的声音在房子里乍起,带着一丝挣扎和求救的信号。
安寻的心被这声叫声搅乱了,师父出事了吗?
不会的,师父这么厉害,不会这么轻易就出事的。
他赶紧循声追去,慌乱中他甚至来不及思考除了那一声喊叫,这栋房里一点打斗声都没有。
一道蓝色的火光从房子里窜过,照亮了冷冰冰的地板。
安寻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凝住了,他看见地板上躺了几具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腹部都被撕开,里头的肠子脾肺都血肉模糊了。
他转过身靠着墙“哇”的一声呕吐起来,几乎把胃酸都呕出来了。
“嚯嚯哈哈……”从楼顶传来奇怪的声音。
安寻忍着未完的呕吐感,侧过头尽量不去看客厅那几具尸体,上楼。
二楼客厅的壁灯亮着,借着灯光,安寻看到师父被钉在墙上,几根粗壮的铁钉穿过他的四肢和胸膛,将他钉在墙上,鲜红的血顺着墙壁流下来。
安寻被血刺激了眼睛,几乎不能呼吸。
师父,他的师父,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冲过去,抓着师父的衣服喊他:“师父,师父!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