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有谁?”季清妤语塞艰难。
侍卫犹豫半晌还是说了, “季将军, 九公主,太子, 皇后以及皇上。”
季清妤如坠冰窟, 浑身发冷, 这般阵仗, 哪里能囫囵出来。
“本宫一定要进”,季清妤冷冷盯着面前拦她的人执拗道,眼神里微不可察带着祈求。
侍卫见状立马下跪,“王妃莫要为难我等。”
季清妤卸了心力,焦急盯着禁闭的殿门, 里面说话的声音一丝一毫都听不到, 季清妤更加焦躁。
里面不知说到什么, 依稀有摔砸东西的声响, 女人凄厉的哭声也尖锐入耳。
季清妤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阿妤”,季清妤僵硬转头, 齐昀半抱住给她支撑。
季清妤反手拽住齐昀,伶仃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 眼里无助哀求, “王爷, 带我进去,我要救哥哥。”
太子, 皇后,九公主勾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的也就是真的,假的咬死是真的,没有人会管哥哥死活。
她不奢求能查明真相,她就是进去请求皇上皇后饶恕哥哥。
齐昀黑眸闪过不忍,还是坚定道:“阿妤,本王也进不去。”
“怎么会呢?”季清妤声音发颤,“臣妾不做什么,只是想替哥哥求情,臣妾不做多余的事好吗?王爷,臣妾求您。”
季清妤没法子了,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齐昀。
她无知无感,眼睛里含着泪,如同落雨后的海棠花,美艳又脆弱。
齐昀心抽痛,他不能答应季清妤。
如今是季清竹一人的事,若是季清妤去了,很可能祸及自身,连带着五王府被皇上揣测欺压太子有不臣之心,罪加一等。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不知情。
可是,季清妤不会接受。
齐昀同季清妤保证道:“阿妤,季将军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季清妤声音尖利起来。
她怕了,上辈子季清竹下狱,回家后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真的怕了。
世事无常,季清妤这辈子甚至不能确定,哥哥是否有命回来。
怎么可能不会有事,太子觊觎季家兵权,今日哥哥告发齐笙非皇上亲子,太子抓住把柄,岂会轻易放过他。
齐昀握住季清妤的肩膀,神色坚持:“阿妤,我们先离开,好不好?”
季清妤慌乱摇头。
不行,自己离开,哥哥彻底孤立无援。
一定会出事的,一定会的。
齐昀顾不了那么多了,季清妤怨他也好恨他也好,他只要季清妤安然无恙。
齐昀强硬拽住季清妤的胳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阿妤,随本王回去。”
季清妤被齐昀的力道带得踉跄,然后死命挣扎,想要逃脱齐昀的桎梏。
齐昀的力气大得惊人,季清妤被迫跟着他离开。
殿门“吱呀”一声,季清妤下意识回头去看,眼泪决堤般滑落。
季清竹不似往日,头上被砸出一个大口子,汩汩止不住流血。
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仿佛要去行刑般。
果不其然,太监口宣圣旨。
污蔑当朝公主,杖季清竹三十,下沼狱着大理寺严查。
季清妤想要过去,却见季清竹冲她微微摇头。
季清妤软了身子,齐昀以为她想明白了,于是卸下三分力道。
谁知季清妤奋力咬伤齐昀手腕,便冲向季清竹。
齐昀更快,在季清竹的注视下打晕了季清妤。
齐昀没有多看季清竹一眼,抱起晕倒的季清妤离开了皇宫。
季清妤心神俱伤,直接昏睡了一天一夜,齐昀不眠不休照顾她。
最终季清妤醒了又像是没醒。
睁开了眼,暮沉沉地不说话,盯着某处发怔,一呆就是一整天。
画屏被吓得整天以泪洗面。
齐昀也劝她,“阿妤,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置气。”
季清妤自打那日未开过口,饭也吃水也喝,就是不理人。
齐昀担心她这么憋着,落下心症尝试开解她,最终还是于事无补。
“阿妤,别作践自己,有什么事说出来,憋着对身体不好”,齐昀担忧道。
季清妤有太多话要说,上辈子的这辈子的,可是她不知道跟谁说。
好像跟谁说,都没有用,感同身受只是说说而已。
齐昀被季清妤这样冷淡的态度逼到绝望,犹如困兽四处寻求破口不得,只得苦苦挣扎。
“阿妤,季将军在狱中安然,我已经找人关照他,季将军的日子不会太难过”,齐昀观察季清妤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再过些时日,我再求父皇救季将军出来。”
季清妤眼珠不动,千言万语不入耳。
齐昀感到挫败。
季清妤想了想还是说吧,一次说清楚,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也没意思。
“我梦见了我的上一世”,季清妤长久不说话,声音干涩,吐字也极为缓慢。
齐昀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任何风吹草动,把季清妤好不容易跨出去的一步,吓回去。
“上一世我也是嫁给了王爷,王爷风流俊美并不喜欢我。可是我却觉得王爷娶了我应当是有几分喜爱在的,只是收不住心。我想跟王爷好好的过一辈子,所以仇视任何接近王爷的女子”,季清妤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