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妤轻摇头, “高居逑将知府的东西都变卖了, 这是唯一能住的地方。”
“王爷今晚将就一下吧”，季清妤淡然说完, 起身进了内间。
齐昀抿了抿唇, 搭在门框的手捏紧又松开, 最终转身进来将门关上。
从外间到内间的距离不长, 没迈几步就到了，床褥早就铺好，一左一右整整齐齐摆在那里，映入齐昀的眼帘。
齐昀眼神闪烁，“本王……”
季清妤知道他要说什么, 直接开口道：“没有旁的地方了, 只有这一张床, 地上寒凉, 委屈王爷跟臣妾同塌而眠了。”
“无事”，许久齐昀才从薄唇吐露出这两个字。
季清妤卸了钗环, 去了脂粉，还是明艳的长相此时更添温婉清丽。
“臣妾疲累, 先睡了, 王爷自便”, 季清妤穿着亵衣背对着齐昀侧身躺在床上。
齐昀站在原地，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和离后就是陌路, 同居一塌对你名声不好”，齐昀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说出这话。
季清妤在被子里闷声道：“嫁过人和离就是二嫁妇，没什么名声的，无论做什么在别人眼里看着都是一样的。”
齐昀沉默了，脱去了外袍小心翼翼躺在季清妤的旁边，半边身子悬空，动也不敢动。
这边齐昀直挺挺躺着没什么睡意，微微侧头看向背对着他的季清妤。
季清妤从乡下接回来后养得很好，头发如同上好的绸缎散落在绣枕上，细腻光洁的后颈微弯，愈发显得修长，红色的麦穗掩映在雪白的衣领子。
齐昀很久之前也看过这枚麦穗，满满的谷穗压弯了腰，火烧似的燃进齐昀心里。
齐昀对着季清妤出神，冷不丁季清妤转过身来，清幽的眼睛望入齐昀眼底。
“王爷睡不着吗？”季清妤问道：“跟臣妾同塌就这么让王爷难以忍受吗？”
“没有，你想多了”，齐昀撇过脸不去看她。
季清妤掀开自己的被子，翻身压在齐昀身上，如墨的发丝垂落，同齐昀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零散的发丝拂着齐昀的脸庞。
“王爷，为什么不看臣妾？”季清妤不依不饶道。
齐昀下意识扶住季清妤的腰，不至于让她掉下床，抬眸看向上方的季清妤，微乱的衣领下滑，露出精致如玉的锁骨，甚至隐约可见红色边缘刺绣，那是女子的贴身衣物。
绯色攀爬至齐昀耳根，“你这般像什么样子？”
齐昀清斥，火热的手掌贴合在季清妤的腰线，曼妙柔软的身躯鲜活贴在齐昀身上，齐昀浑身僵硬。
季清妤手支撑在齐昀的耳畔，一副问不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气势，“王爷，当初为什么要娶臣妾？”
齐昀不想理会季清妤的问题，紧闭着唇不作答。
季清妤懒懒抬起泛着珠泽秀窄的食指，柔嫩的指腹落在齐昀高挺的鼻梁，目光一寸一寸下移，感叹道：“王爷真好看，眉眼如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真是让臣妾每每见了就神魂颠倒。”
“可是，这样的王爷怎么会娶乡野之女呢？”季清妤话音一转，问出自己的目的。
“父皇让娶，皇命难为”，齐昀给出的答案，并不能让季清妤满意。
季清妤手指顺着齐昀的鼻梁向下游走，划过齐昀的喉结，齐昀不自觉滚动了一下，“那王爷为什么不拒绝？王爷可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受宠的王爷，王爷不想做的事情定是有办法达到目的吧。”
齐昀一把抓住季清妤往下探的手，眼神幽暗，声音也不似往日清冽。
在季清妤愣神之际，齐昀将二人的位置调转过来，把季清妤的手放在自己颈后，俊美的脸庞强势逼近，温热的鼻息打在季清妤的脸上。
季清妤动弹不得，心下有些慌张，睫羽轻颤，故作镇定道：“王爷为什么不回答臣妾？”
齐昀轻笑，好看的薄唇凑近季清妤的侧脸，在季清妤下意识闭眼的时候，齐昀眼神闪过戏谑，“本王总是要有一个王妃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青涩小猫儿还装老道的狐狸，齐昀好笑看着身下惊慌的季清妤，刚才不察，差点着了她的道。
齐昀有力的手指勾住季清妤的衣领，季清妤紧张睁开眼连忙捂住自己的领口，声音也弱气，“王爷要做什么？”
“睡觉”，齐昀挑眉，饶有兴致看着季清妤眼睛变成了猫儿似的圆瞳。
齐昀伸手抓过旁边的被子将季清妤裹了起来，塞在怀里，伸手拍了拍，“王妃太闹腾了，吵得本王睡不着，委屈王妃将就了。”
季清妤这才意识到被齐昀戏耍了，气鼓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季清妤感觉被困在蚕茧，骨头都酥酥麻麻的疼，她梦在自己求着蚕神大人，好说歹说才让她脱困。
天蒙蒙亮，身旁的热气消散了。
季清妤四仰八叉躺在床榻的正中间，亵衣也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季清妤揉着肩膀，感觉一阵酸痛。
门外的画屏听到动静，端着热水进来，“王妃醒了？可是睡了好久，王爷走得时候叮铃哐啷都没把王妃吵醒。”
“王爷走了？”季清妤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懵懵问道。
“是啊，王爷一早就带着管家跟高大人离开了”，画屏沾湿帕子递给季清妤，“奴婢想要叫王妃，王爷看王妃睡得香，就没让奴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