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回忆你挨打前要说什么,再来做此委屈情态。”谢安执目光似淬了毒的寒刃,直直地往谢瑶姝眼中钻。
——“当了贱子还要立牌坊。”
立牌坊,那得是死了妻主的鳏夫表贞洁的东西。
虽说只是一句俗言,借指哪个人做了不知羞耻的事还要顾惜名声,但今日谢瑶姝要讽刺的人是一人之下的凤君,他的妻主可是陛下。哪怕谢瑶姝没有诅咒陛下的意思,估计也会被人揪住无限放大。
咒陛下,那是多大的罪啊……
谢瑶姝后怕地摸了摸脖颈,看向谢安执的目光,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
还是他的一巴掌,让她没有说全那句话。
可挨巴掌的是她,难道她挨了打还要对那个人感恩戴德吗?况且,她一点也不觉得谢安执打她是为了她好,她只觉得他是想借此报私仇。
脑子乱乱的,谢瑶姝没了话,本想抱着姥爷撒娇,却见姥爷的目光一直胶在谢安执身上,心里更堵得慌。
“招妹……”谢老太君放在膝上的手颤颤巍巍,他苍老的声音穿过初冬冰凉的空气,传到了谢安执的耳中。
“方才,姝丫头说,你的妻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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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姝:你凭什么打我!
谢喵喵撸袖子: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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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翻天
谢丞相回府时,看到府门口停着宫里的马车,恐是钟楚泠与谢安执一起来,她扶顺发髻,整理了衣衫,打算迎圣。
门口守着的奴仆迎上来,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说道:“大人,老太君让您回来后先去她那一趟……”说着,她弱弱补充道,“小公子……凤君也在。”
“陛下没有来吗?”谢丞相蹙眉道。
“没,凤君一个人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谢丞相挥手示意她退下,抬步向谢太君院子那里走去。甫一入院,便看到心肝上的女儿伏在老人膝上,半张脸红肿,转头见着自家母亲,刚止住的泪又涌了上来。
“娘亲——”谢瑶姝起身扑到谢丞相怀里,呜呜咽咽,正欲告状,便被谢太君叫止。
“丫头,姥爷有话要和你娘说,你先上一边去。”
谢丞相心疼地抚着谢瑶姝的脸,听谢太君这么说,便以为是谢瑶姝惹着谢太君了,她一脸不忍:“父亲,姝儿做了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您要这般打她。”
“母亲,是我打的她。”一旁自谢丞相进来便没有注意过的谢安执平静地说道。
“孽子,你疯了吗!”说着,她松开谢瑶姝,疾步冲上前举起了手掌。
“住手!掌掴凤君,你有几个头可砍?”谢太君艰难撑着拐杖起身,话说急了些,胸膛剧烈起伏,或许是气极,或许是累极。
“凤君也是我儿子——”最后一个音节卡在嗓子中,谢丞相机械转头看向谢太君,嘴唇似鱼张合,嗫喏道,“父亲,你知道了……”
“你莫不是真要将这个瞒我瞒到棺材里吗?”谢太君重重地杵了杵拐杖,眼底含泪怒喝道。
“孩儿……”
“你们这些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我早说谢家势盛,求得安稳最好。老大、你、老三,没有一个听我的话。一个带谢氏一族政商两涉、一个把持朝堂、一个掌立后宫。算计来算计去,弄权敛财,死后相携能有几何?此些是你们的野心,你们的抱负,为父虽难过,却从不说什么。但你为什么要把招妹送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谢太君老泪纵横,说到悲怆处,又重重地拿着拐杖敲击石板垒的地面,咚咚作响,直往谢丞相心口里敲。
“姥爷……”谢安执开口欲言。
谢太君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别说话!”
谢丞相抿抿唇,鼓起勇气开口道:“招妹他……”
“他与老三不一样!休要给为父扯劳什子他心甘情愿的话出来!”谢太君气急,抚着胸口缓缓出气,谢安执见状立马上前搀扶,温热的触感爬上老太君的臂弯,让老人家心底更是为其不平。
“招妹这孩子从小懂事,知道不惹你生气,把委屈一股脑往肚里咽,就期望你能回头瞧他一眼。为了让你赏识他,本该玩乐的年纪,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日日看书,苦心钻研,好不容易写来一纸他最满意的文章,呈给你时,却因为姝丫头而被你罚去院落中长跪。我问你,他长大的这些年岁,你关注过他长高多少没有?好,你不疼他便罢,老头子我疼,用不着您谢大人劳心!可这样一个省心的孩子,你为何还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被自家向来温和的父亲劈头盖脸训一顿,谢丞相也委屈,她死死咬着唇,待他停下来休息时,不忿开口道:“招妹进宫,锦衣玉食,陛下独宠,何来火坑一说?这么多年忽视招妹是如思不对,可招妹是男孩子,再如何,也是要嫁出去的,会写文章又有何用?”
“孽女!你还要顶嘴!”谢太君抄起一边的茶碗向谢丞相那里砸去,而后一手抓胸口,大喘气后缓缓坐下,看来是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