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京之景，辽州城之景，她于战场上的厮杀。
最后，是一个像极了黎苏的少年。
温暖的灵气充斥着她全身，梦境之中的少年为她渡着灵气，而在她朦胧睁眼之际，见到的便是伸手为她渡灵的黎苏。
第990章 冰封
此时她已经睡了一下午，天光再次黯淡了下来，黎苏逆着灯光坐于榻前，慕容韫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轮廓。
因着梦境的影响，她下意识就把人认成了白衍。
也就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白……衍。”
黎苏置于她眉心的手指一顿，眼中先惊后酸，而后又喜……最后是隐约的忐忑。
总而言之，复杂极了。
这份心境，让他那本是清冽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阿韫，你可是……想起来了？”
听着比梦境之中稍显成熟的声音，慕容韫眨了眨已经恢复原本翠色的眼眸，又拿下了黎苏的手，很是看了他几眼，才发现他是黎苏……
至于想起来？
她撑着床榻起身，抓了抓已经有些凌乱的银发，摇了摇头：“也不是……只是方才睡着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过去的事情。”
虽然在梦境之中像是隔了一层，但是慕容韫无比确信那梦境中的韵华郡主就是她！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梦境，让她终于对慕容韫的身份有了代入感。
同时，对于黎苏，她更多了几分亲近。
“黎苏。”她坐直了身体，唤了对方一声便朝他伸出了手，一双翠眸在这稍显昏暗的室内，明亮极了。
慕容韫没有记起全部，但梦境之中十七岁的黎苏和少年白衍，她都接触了。
她也确实……都心动了。
黎苏和白衍是同一个人，她……很高兴。
而且黎苏的灵气，真的令她着迷又温暖。
所以此刻的慕容韫，忍不住有些想要撒娇了。
面对着慕容韫这才睡醒之后，有些迷糊又在撒娇的样子，黎苏全无抵抗之力。
而且，这次她没叫错。
他勾了勾唇就伸手把人抱在了怀中。
慕容韫嗅着他的气息，颇为满足的眯起了眼眸。
较之白日，她又成熟了几分，如今已是到了十七八岁的模样了。
正是女子最美的时候，艳若桃李，容色惑人。
她就顶着这张脸蹭了蹭黎苏的衣襟，说起了梦境之中见过的人和名字。
“我见到你了，在梦里。”
“你比我小，小的时候，还比我矮。”慕容韫说着，还伸手扯了扯头顶落下的几缕墨发。
若不是透过梦境，她完全想不到黎苏幼年时候，居然像是个面娃娃一样天真可爱。
对于怀中之人这稍显得意的话，黎苏只得无奈的应了一声：“嗯。”
小三岁这个坎，就算是阿韫重生也过不去啊……
慕容韫听出了他声音之中的无奈，反而是有些愉快的挑了挑眉。
她把玩着手中的墨发，在见到其中参杂着的几缕银发之后，又皱起了眉头。
她终于问出了早就想要问的问题，连声音都有些严肃了：“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虽然这少许的几分银发并没有影响黎苏的容貌，甚至更给他添了几分出尘。
但慕容韫却觉得碍眼。
黎苏并不在意自己的变化，他伸手扯回了慕容韫手中的头发，没有直言缘由，而是低头反问她道：“阿韫可是，嫌我难看了？”
难看？！！
慕容韫看着他那张比梦境中更添了两分成熟，堪称风华绝代的面容，嘴角就是一抽。
难看这个词，怎么也和黎苏沾不上关系吧？
她想都不用多想，就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难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慕容韫这话可不是吹嘘，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虽然梦境之中也有许多生的好看的，但她就是觉得黎苏最好看。
如此诚实又走心的答案，自然是极大限度的取悦了黎苏。
他的面上再无一丝的淡漠清冷，唯有满满的宠溺纵容乃至深情：“只要阿韫喜欢便好。”
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情话，却让慕容韫难得地有些面热了。
而被这话一打岔，方才的话题也就被转移了过去。
不过很快，慕容韫就开始好奇起了梦境中的众人。
能为她解惑的，自然也是黎苏了。
她抬着晶亮的绿眸，尖耳立得直直的，问他梦中的人。
“黎苏，我在梦里见到了好多人！”
“有母亲，皇帝舅舅，慕容葭，玄月葵，还有将军府的大家……”
“对了，还有我的鸾卫鸾一和小翠芸瑾。”
慕容韫越念越多，最后又有些期待见到他们。
“黎苏，他们在哪？”
“等去过了古宫，你带我去找他们好吗？”
从慕容韫的这番话中，黎苏敏锐的觉察到其中并无蔺陵和蔺沅。
这说明阿韫的记忆是在逐步恢复，她怕是只梦到了辽州城和蔺陵相见之前的……
黎苏思虑间，面上不忘点头应下了慕容韫的话，可心里却又希望慕容韫的记忆只恢复到这样的程度就好。
不记得蔺沅，对她来说或许会是好事吧。
除此之外，玄月葵……也是个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