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弟弟从小就有很多主意……明明他才是兄长，却总是不知不觉就被对方给管束住了……
眼见玄月葵这种上赶着要伺候自己的样子，龙女自是赞许的。
她也有心早些宰了那条妖蛟，只不过，在看到那所谓的祭坛之后，她又有些迟疑了。
因为……情况和这龙侍说的，不太一样。
跟着来皇宫的路上，她见过几个被冰封的人类，而这，也让她再一次地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即是……杀了妖蛟，也没有办法解救这些人类。
其实在一开始，龙女就觉得不对，一条爬虫，怎么可能左右这数万人的生命，又能给予这些人类天赋？
直到感受到祭坛之中，那隐隐约约和圣龙珠相关的力量时，她才彻底明白了。
祭坛只是媒介，圣龙珠才是一切力量和契约的源头。
那条爬虫，只不过是坐享其成的废物而已。
它先是从她身上夺走了灵力，再借助这神龙的灵力，利用神龙一族的阵法，甚至是龙珠……
最后，忽悠这些人类作为长久可食用的食物……
人类这个种族，虽然弱小，可若是能这样大面积地饲养，那么将会是一个充足又稳定，甚至还不用自己出门捕猎的来源。
当龙女在祭坛发现这个真相的时候，内心除去气愤，更是复杂极了。
嗯……还有一点点的心虚……
从根源来说，这祸患的源头，是来自她的力量……
而且面前的龙侍是出自侍龙一族，和普通的蝼蚁人类是不一样的。
这更是让龙女的面色罕见的有些凝重和莫名的复杂和愧疚。
玄月葵极少从她的脸上读取到这么多的神情，这让他下意识的多想了些。
但只是猜想到底是没有用的，玄月葵眼神微转，便开口套话：“龙女大人，可是在想，那妖蛟……不好对付？”
这话一出，龙女当即就有些炸了。
她瞪大了双眼，依然是满眼的不屑：“自然不是！”
“别说一条，就算十条爬虫，本龙也能摁死！”
这话不是吹嘘。
龙女即便灵力不足，无法化身本体，但只是凭借这血脉压制和体质，就能把妖蛟摁在地上摩擦。
先前，如果不是那条爬虫动了圣龙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她爪下逃走！
何况她已经苏醒，不管那条爬虫愿不愿意，它体内属于她的灵力，都在不断地回归。
而圣龙珠作为承载着神龙一族数代族长和圣龙女力量的龙珠，也不会再任凭这条爬虫使用。
单是使用圣龙珠，龙女就能猜测到现在那条爬虫被反噬得多厉害了。
龙女这模样，倒是让玄月葵心下多了几分谨慎。
这条龙刚刚分明是有些心虚和不对劲，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妖蛟，那又是因为什么？
龙女见这龙侍一直盯着自己，手指上的尖利指甲忍不住扣了扣玉制的桌腿。
若是平常，她早就呵斥对方了……
就在龙女绞尽脑汁想着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玄月国君。
第1075章 番外：玄月葵篇（14）
只不过，才一日未见，这位昨日看着还十分俊美年轻的国君，如今一头墨发已经花白，眼尾也多了些许细纹。
步履蹒跚间，连走路，都是侍从扶着的。
玄月国君在殿门止住了脚步，抬眼看了看殿内的众人，目光尤其在龙女面上停留了许久……
他的眼神又惊又惧又喜，最终则是重新化为了平静。
而玄月葵见到他这模样时，甚至都忘了起身行礼，愣了半晌。
还是玄月希先起来上前行礼：“父王。”
玄月国君朝着这一向被自己放养的大儿子点了点头，之后才让侍从扶着自己走到了最上方的主位坐下。
而此时，玄月葵才如梦初醒，急急起身，满眼担忧道：“父王，你这是……因为血源灵阵？”
在昨日之前，血源灵阵从未使用。
都说开启的代价极大，可如今见了玄月国君这转瞬苍老的模样，玄月葵才明白这代价的沉重。
相比儿子，作为父亲的玄月国君反而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他靠着背椅，见他平安归来，并不觉得这代价有多大。
“无妨，你回来便好。”
之后，玄月国君并没有多说什么关于血源灵阵的话，而是将目光再次落向了那还在扣着桌腿的龙女。
他少有地露出了些许笑容，语调堪称谦卑：
“龙女大人莅临上寒，实乃上寒之荣幸。”
他这般语气和话一出，殿中的人都惊呆了。
即便是玄月葵，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父王，非但没有对龙女有所疑问，反而是一副……比他更接受的模样。
要知道自己的这位父王，年少时，可是经历了如地狱一般的储君之争。
他亲自将二十多位败下阵的兄弟……献祭给了妖蛟，是上寒历史上著名的冷血国君。
不说兄弟，连自己的数位皇子，除去他和玄月希之外，也统统都献祭了。
而玄月希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要打算留给他这个新储，提纯血脉天赋的。
在这位父王的眼中，只要是为了上寒……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