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陛下此时才是最头痛的吧。”开始挑起话题那人,原本想八卦一下,却在好友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他那好友似是个清楚人,反而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不尽然。”
而之后,任凭他追问,也不再开口。
慕容韫挑了挑眉,看来这琉京的权贵之中,也有的是清楚明白的人。
她的皇帝舅舅此时当然是不头疼的,顶多装个头疼而已。
心里怕是高兴坏了她给递了这么个由头吧?
天子脚下,发生了什么事,最难瞒住的,就是皇帝的眼睛。
何况她又这么大张旗鼓,该公布的证据可都没藏着掖着,慕容厦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而远在皇宫之中,太和殿正殿的龙椅之上。
慕容厦正端坐其上,龙目微敛,眉头轻皱,一副很是难办的模样。
内里却是舒服的想要给慕容韫鼓掌了。
下方,太川王沉着面色看着另一边的公主府女官嘤嘤哭泣,给韵华郡主慕容韫鸣冤抱不平。
他谢广原,长到这等年纪,坐上这等高位之后,还没有一个侍女敢在他面前这么蹦达的!
“陛下!”李芸瑾一手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的眼泪,一边红着眼盯着谢广原。
一副你这个乱臣贼子狗胆包天的模样。
一边又扭过头朝着慕容厦慷慨激昂,不畏强权的模样。
那劲头,颇有其父李清御史当年在朝堂百官面前,不畏生死弹劾慕容韫这个皇室郡主的模样。
时移世易,如今李芸瑾这幅模样,却是为了慕容韫抱不平而来。
“太川王包藏祸心,就在陛下您这天子脚下,竟敢派遣刺客,暗中谋害郡主,其心当诛啊。”
李芸瑾说完,还十分有骨气的朝着谢广原梗着下巴,一副就算你再厉害,老娘也不怕的模样。
太川王看着......想拧了对方的脖子,只是碍于这里是皇宫,他只能忍住。
在皇帝还没开口之前,就朝着李芸瑾狠狠一甩衣袖。
“一派胡言!”
“本王好好的为何要谋害郡主?难不成本王是傻子吗?”
这可不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就算要杀慕容韫,也断不会如此破绽百出的出手。
他谢广原有的是法子,何苦惹得一身腥?
这也是今天这事有些糟心,又打了个谢广原措手不及。
且单他来皇宫的短短时间,还不足以手下之人查出来龙去脉,因而此时在这里,为的也不过是稳住情势而已。
“太川王当然不是傻子,只是我家郡主昨日宴上亲口拒绝了王爷的婚事,说不定王爷就起了杀心呢?”
李芸瑾反口就丢出一个对方可能杀人的理由,当然,多多少少是有些牵强的。
只是郡主说了,此次来就是冲着闹来的,有什么事情郡主自会担着。
因此,李芸瑾可是一点也不带收敛,甚至拿出女人的胡搅蛮缠来,这也是在这么多年来,她第一回 干这样的事。
多多少少......有些爽。
第324章 鬼知道这次是谁
当然,她再舒服也没有上面的皇帝舒服。
可是许多年没见谢广原这么受气了,还是受一个小女官的气。
李清这女儿倒是生的不错,比他厉害多了。
堂堂皇帝,也免不了俗,吃起了瓜来。
“你!小小女子,牙尖嘴利的很啊!”
谢广原脸上怒火一闪而过,这小女官,三言两语,他堂堂太川王,就成了小肚鸡肠又无脑之徒。
只是到底顾忌皇帝还在,因此只是重重一哼,朝着皇帝慕容厦一拱手,不愿再和李芸瑾交流。
“陛下,还请陛下明察啊,老臣是断然不敢谋害韵华郡主的。”谢广原强行压下怒火,满脸诚恳。
“也不怕陛下笑话,老臣今早,还想让澜衣去公主府寻郡主的,想着小儿女交流一下,或许就有感情了。”
“若是真是老臣干的,老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话中意思啊,他还想着让慕容韫当儿媳呢。
李芸瑾当即斜眼看了他一眼,随即也跪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拆台:“陛下,谁知道太川王是不是故意如此。”
“任他再如何说,这刺客身上的,太川王府的牌子,总归不是假的吧?”
李芸瑾边说着,边把边上才死了一夜的杀手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又当面取下其腰间的令牌。
一切都丝毫不带掩藏的。
“不止是这个刺客身上,全部的刺客,可都带了这牌子,太川王,你还要如何狡辩?”
李芸瑾边说着,同时双手恭敬的把牌子递给了面前的内侍,再由内侍上呈皇帝。
这一番动作并不快,谢广原自也是看到了,那确实是他府上侍卫的牌子。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明显的证据,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按理来说,刺客身上怎么可能带这么明显的东西?
“陛下,这分明的有人蓄意栽赃老臣!”
谢广原有些心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和这个蠢货女官掰扯这些问题。
皇帝慕容厦不紧不慢的拿起微有些沉却又程亮的铁质令牌。
真新啊。
他当然知道不是谢广原干的,不过对方确实是有些闲的样子。
且先前入宫述职时,和那西蜀王两只老狐狸一前一后装傻的时候,不是挺糊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