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王一咬牙,面上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还真怪恶心的。
连带着原本站在他身侧的慕容葭,见此都不动声色的朝边上迈了一步。
但西蜀王此时可没空管理自己的形象,他扯着皱巴巴的袖子,又是一伏拜,这模样,倒是真像什么绝世忠臣一般。
“若是陛下怀疑臣,还请陛下拿出证据来,否则就算打死了老臣,老臣也是断然不敢认的。”
虽是姿态极低,可西蜀王简直是滑不溜秋的泥鳅啊,只要他不认罪吗,西蜀郡有兵马有人,他就还有机会。
皇帝也不敢,更不能随意杀他!
这一点,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皇帝目光中看不出喜怒,若是他没有先收到那信息,或许此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而黎苏则是看着秦令,半敛着眸,还在细想皇帝方才的话。
皇帝的意思是在向他传话?还是说想要借他的手,再将太川王也除去?
父王当年可是被百官弹劾,以至于堂堂南褚第一高手,却被软禁在皇宫之中,也才造成了之后的悲剧。
可那一切的开头,都是皇帝的旨意,是皇帝要父王相信他,还承诺绝对会保下父王,否则父王如此修为,又如何能被一个皇宫困住?
这也是母妃从小对他说的,是皇帝,是慕容厦诓骗了父王的一条命!
黎苏越想越乱,他按下那些杂念,终归事实如何,他都要自己再查一遍,无论......多难。
“西蜀王真以为没有证据吗?”
大皇子慕容葭看着西蜀王一副你们没证据不能说我造反的欠锤模样,冷冷的勾起了唇,绽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来。
他上前两步,对着皇帝慕容厦一拜,高声道:“父皇,儿臣要状告西蜀王秦令!”
“秦令鱼肉郡内百姓,暗中收取高额私税,迫使平民为了税务,卖儿卖女!”
“同时,秦令还侵吞他人土地与财物,甚至将手伸到了星落郡中,私下挖掘矿产,暗中牟利。”
慕容葭说着,一向韵律独特极为好听的嗓音之中染上愤怒,语速越来越快,最后,他侧过脸,脸上已是带着杀意。
在西蜀王胖脸骤变的面色之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而这些非法所得,这些从人命血肉上刮出来的钱财,都被他用以驯养私兵!”
“其心可诛!其行当剐!”
一番言论下来,西蜀王已经是跪不住了,他刷的站起身来,心头惶恐至极,指着慕容葭却是中气十足,端得一副你居然胡乱冤枉我的模样。
胖脸上到底是气得通红,还是窘迫到红的也无法深究......
但是不妨碍他指着慕容葭怒吼着喝骂出声:“慕容葭,即便你是皇子,也不可——”
“信口雌黄!!!”
后几个字,西蜀王几乎的怒骂出声的,哪里还有先前那滚刀肉的样子。
而和气急败坏的“维护”自己的西蜀王相比,慕容葭面色沉稳,一身缀宝石的黑袍及地,显得华贵非常,俊美逼人。
即便是被西蜀王指着鼻子骂了,他依然维持着皇室的高贵:“秦令,御前不可失态,更不可乱言。”
第484章 贵妃娘娘,你怕是不识字吧?
“本宫既然敢状告于你,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当然,口说无凭。”
慕容葭说着,长袖一挥,拿起了一侧茶几上的木匣子。
那匣子是方才三人在殿内喝茶时内侍送上来的,此前并没有受到任何关注。
可现在,那匣子被西蜀王盯得死死的,就差盯出个窟窿来了。
显然,那里面的,是关于他的罪证。
西蜀王看着那匣子,犹不敢信,不可能的,他的手下做事情一向干净,向来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可能有证据的。
慕容葭拿着匣子,见他那副模样,眼尾上扬,眼中带着杀气。
而语调之中亦是带着无边冷意:“做了这么多恶,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手下还能干干净净吧?”
说罢,慕容葭侧过脸,双手恭敬的将木匣子举起。
“请父皇过目。”
显然,这匣子之中,是真的!
否则即便是慕容葭这样的地位,也不敢诬告藩王,更重要的是无论是秦令还是秦无烟,都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西蜀王凭空多出来的兵马,要吃要喝要培养,当然是需要些不义之财的......
秦无烟看着灵公公一步步走下来,就要取走木匣,到时候她西蜀王府,就真要没了。
不,绝不可以!
谁也没有想到,那看着重伤到连呼吸都不顺畅的秦无烟会先秦令一步暴起,她猛的扑过去,张着五爪就要夺过木匣。
只是她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的脖子上带着锁灵链,她拼着全身筋脉剧痛,换来的也不过是一丝淡得近乎于无的土黄色灵气。
慕容葭不过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她的触碰。
木匣,终是被灵公公取走,兄妹俩一时之间,真有面如死灰那个味道了。
昔日高高在上,风光到不行的秦贵妃,此时就像是一个死狗一般,披头散发的扑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无人搀扶。
即便她方才是想要抢过来销毁的,可秦令此时只会觉得这个妹妹无能......
直到灵公公将木匣取走,慕容葭才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贵妃娘娘,曾经多少次,这位贵妃高坐在步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