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成全她和陆斐柏吗？
放手？可没有她，他不想活，她就是像是毒药，入了心，渗了肺，他戒不掉。
“鸾鸾，你不喜欢被囚禁，我给你自由，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去学陆斐柏，别走好不好？”
叶鸾被他的话气笑了。
“你说我喜欢陆斐柏？”
“难道不是吗？在你的心里，他永远都比我重要。”
他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幽红的眸子泛着嗜血的杀意。
叶鸾气的心脏在疼，她一把推开他，眼里满是怒火夹杂着失望。
“萧驰湛，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你才会懂，我说了，我当他是朋友，是朋友，你听不懂吗？”
“朋友？”萧驰湛忍不住质问，“那你当我是什么，为什么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
当他是什么？
叶鸾低垂下了眉眼，捂了捂心口。
“嗯？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语调森寒的可怕。
空中，似有若无的雪花还在下着，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凝下了一层淡薄的霜花。
萧驰湛想要伸手去拂开，却被她突然抬起来的眸子怔忪顿住了手。
她的眼神好冷，冷到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失去她。
“萧驰湛，不管我当你是什么，都掩盖不了曾经所有屈辱的过去，掩盖不了你对我的羞辱，威胁，逼迫，囚禁。”
她漠然的表情让萧驰湛浑身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僵硬疼痛。
“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怎样信誓旦旦的说要杀了我，是怎样想要逼迫我心甘情愿的去死。”
叶鸾冷冷的说完，看到他僵住的样子，转身直接回了屋。
她不想再跟他做这些无意义的挣扎吵闹，他这样的疯子，只会靠掠夺卑鄙来达到想要的目的。
可笑她竟然被下了这么久的佛心散，竟全无怀疑过他。
叶鸾啊叶鸾，收回你那可笑的心思吧。
他这样的人，改变不了，你改变不了他。
进了屋后，叶鸾坐在圆凳上，手扶着额头想了好久好久。
他偏执狠戾，是不会放手的。
而她忘不掉他加注在她身上的所有屈辱，无法心无芥蒂的留在他身边。
她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个疯子。
“小丫头，想好了记得来找我。”
谢北寒！谢北寒！
叶鸾失神的眼眸闪过片刻的自嘲，她怎么会想利用谢北寒离开他，谢北寒那种神经病，说不准会让她跌的更惨。
难不成她真的只有真死了，才会摆脱现在的这一切吗？
寒风卷着雪花静静的飘落在窗棂上，屋内，太冷了。
叶鸾浑身打了个哆嗦，去关窗户。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幽暗的夜色下，院子里，那人还在站着。
凄冷幽凉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那一身白袍染满了雪霜，凉淡凄怆。
他仿佛是没有知觉，垂着眸子静静的瞧着地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叶鸾的心猛的一痛，她瞬间收回了视线，砰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北地的风又寒又冷，夜里，还下了雪。
萧驰湛就仿佛一尊雕塑，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幽红的眸子没有焦距的看着地面上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就那样站了一夜，站到腿都在发麻僵硬，直到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翌日，天大亮后，叶鸾从屋内出来，就看到了他跪在雪地上，白袍上染满了雪霜，神色漠然冷静。
叶鸾站在门口，瞳孔微惊。
微风卷起枝头上的梨花，飘洒在地上，碾作成泥。
她僵硬着身子走过去，垂眸瞧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驰湛听到了她的声音，冷漠可怕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说你忘不掉过去的一切，说我曾经想要你的命，现在，我给你离开的机会。”
他掏出了一把刀，扔给了她，声音平静。
“来，你杀我，我把这条命送给你。”
第157章 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空中飘着雪花，寒风吹落花瓣，掉在了闪着白光的锋刃之上。
叶鸾垂眸瞧着那冰寒森森的刀锋，沉吟半晌，她微微弯腰，将刀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把玩。
“我杀了你，这里的人会放我走吗？”
她的声音冷淡的和这个天一样。
萧驰湛道，“没人会动你。”
叶鸾捏着刀，半晌没有动静。
她的指尖刺啦划过刀刃，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本王等着。”
过往说过的话如雷贯耳般让她的耳朵有些发鸣。
叶鸾觉得心底有股麻木的疼。
她静静的垂眸盯着地上的男人，明明是那么冰冷的眼睛，却浮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她曾信誓旦旦的说要杀了他，现在，为什么犹豫。
她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唇，她真是疯了。
“鸾鸾。”
听到他的声音，叶鸾回神。
她握着刀缓缓的蹲下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在寒风大雪里站了一夜，他整个人身上都凝着一层白霜，可他的眸子是那般的病态执拗。
他是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