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坠落。
她回头，脸色惨败的可怕，清冷如水的眸子与他对视，身子轰的一声倒下，跌落在他怀里。
他的眼神狰狞可怖，微微翁动着唇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嘴里流出一股股的血水，那猩红的眼里突的涌出了泪。
凄冷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两人的身上。
澹台野惨败可怕的面孔透着扭曲，他挣扎着抱紧了怀里的人，吃力的起身。
蓝牧柔身体很虚弱，中了一箭，柔白的小脸几乎是血色全失。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上，那双满是鲜血的双手轻拍着她的脸，好像是鬼哭一般沙哑的声音低声唤着她的名字，透着无尽的绝望。
醒了，醒了吗？
叶鸾震惊的看着醒过来的人，慌忙跑了过去。
赤焰没有拦，中了那么多箭，活不成了。
因为叶鸾闯了进来，护着他们，箭雨骤然停下。
她看着满身鲜血的两人，眼里的泪瞬间夺眶而出。
“牧柔--”
咆哮翻滚的雨水拍打着地面，淡淡的幽光透过稀疏的枝桠照在两人身上，衬得两人惨淡如霜。
叶鸾看着高高站在祭台上的谢北寒，双目变的冷冽。
“他们活不成了，让我带走他们。”
谢北寒神色冷淡，没有说话。
但四周，围上来了越来越多的杀手，全都是冲着澹台野来的。
叶鸾赤红着眼愤怒的看着谢北寒，手里握着的刀发白，颤抖。
她是对他失望了吗？
谢北寒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自嘲，但并没有让步。
“上。”
叶鸾不让，一直护着两人。
四周的杀手不敢动她，手下留情，迟迟摸不到澹台野。
黑沉的天仿佛是撕裂的道口子，狂风大作，雨水朝大地倾泄，飞溅入眼。
澹台野跪在地上，猩红的眼里凄厉的可怕，他双手托着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嘴里不停的冒着血。
蓝牧柔闭着眸子，娇嫩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忽然，一阵阵铃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蓝牧柔眼睛猛的睁开，双瞳幽的变红，手里不知哪儿来的一把刀，狠狠的就要插进了澹台野的身上。
“杀了他，杀了他。”
第356章 为什么我死了又要让我活过来
各种奇怪的声音交织在脑海，眼前的幻影虚有虚无，她的脸色扭曲的撕裂，瞳仁一会儿黑色，一会儿红色，手里的刀痛苦的收着，拔出，那股铃音仿佛是魔音贯耳一般穿透她的神经。
“啊---”
她凄厉的大喊出声，身体蜷缩。
澹台野拼命捉住她的手，点了她的穴位。
那双阴鸷的眸子倏尔回头，充斥着猩红的血。
暗器咻的一声从袖口里飞出，狠狠的插进了正吹铃音的男人身上，后者身形一怔，嘴里鲜血喷出，倒下了高台。
铃音骤停。
蓝牧柔噗的口吐鲜血，瘫倒在了澹台野的怀里。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温热的血顺着下颌淌落，绽放如花。
澹台野看着怀里的人，双目猩红，声音嘶厉。
“别睡，别睡，醒过来，醒过来----”
耳畔满是熟悉沙哑的叫喊声。
蓝牧柔虚弱的睁开了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吃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柔儿。”
醒了，她真的醒了。
不是梦。
这不是梦！
他呜咽着，紧紧的抱着她，力道大的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里，喉咙中隐约发出低沉压抑的哀声。
蓝牧柔白着脸，被他抱在怀里，一眼就看到了他满头的白发，凄冷的眼底流出了泪。
寒冷的风吹过，鲜红的花朵夹杂着雨水飘落在两人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虚弱的可怕，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她想起很多的过往，想起他家族里的羞辱，想起她亲手杀死她的孩子，想起许多许多的过去，那些淬骨嗜血的疼痛，本该都随着她死去的。
可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连刀都没能杀死她，为何连这老天都要欺她？
那些镜花水月的荒诞过往为什么还要像刀子一般凌迟着她的血肉。
“澹台--野--”
她虚弱的喊着他的名字，嘴角鲜血溢出，清冷柔和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澹台野赤红着眼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喑哑撕裂，像只不知所措的孤兽。
“柔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不要丢下我，不要。”
蓝牧柔感觉到了冰凉的泪滑进她的衣襟，她清冷如霜的面庞上带了几分惨笑。
滂沱的大雨打在两人的身上，她一身红色的嫁衣，鬓发凌乱，珠翠散落，柔美的小脸满是凄楚。
“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是我错了，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澹台野浑身是血的抱着她，雨水打湿了那一身冰冷的戎装，鲜红惨烈。
多少个夜里，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惊醒，那道鲜血淋漓的白色身影决绝赴死的画面就像是在剜心挫骨般折磨着他，而他只能抱着那一具冰冷的身体幻想着白头到老的美梦。
可现在，她醒了，真的醒了。
“柔儿，柔儿--”
蓝牧柔两眼望着他，无言嗜骨的痛意在体内流窜，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