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山上野生的黑蜂蜜,口感甜润绵长,闻起来有很浓郁的花粉香,裴晚宁可舍不得吐掉。
吃药要忌口,生冷的不能吃,和药物相克的不能吃,但糖渍过的梅子可没说不能吃。
但江绪那家伙小气的很,只能给一颗,说是什么吃多了牙疼。
拜托!她是十七岁,不是七岁!
江绪收拾着药碗,温声问她:“想想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缺的或者想买的,我正好去公社的时候带回来。”
裴晚宁摇头,无欲无求,倒是想起了别的事,忙从炕上滑了下来,汲着棉鞋从抽屉里翻出了胶卷。
“正好,你去的时候把这个送到照相馆洗了,省得我再跑一趟了。”比了个OK的手势,“洗三份吧。”
“三份?”
“嗯。”
裴晚宁想了想,两人现在的这种状态,不说有多你侬我侬吧。
但在这段感情当中,她很舒服,也很享受,过了年她要去上海,到时候难免会被问到感情方面的问题。
与其等爷爷奶奶问,倒不如自己主动坦白。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过了年我要请探亲假回上海的嘛。
照片三份,你一份,我留一份,余下的我想带到上海,要是爷爷奶奶问起来了,我也好有个交待。”
现在不到给名分的时候,但让家里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只是这人,听了后反应有点奇怪,怔了半天也没应个声。
“怎么,你不愿意?”看着怎么特别纠结的样子,“你要是不……”
愿意两个字,没出来。
江绪以唇封口了。
克制住内心的欢喜,他哑着声音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但我们能不能重新拍一张?”
要是知道她有这个打算,上次他就应该在家好好的捯饬捯饬自己。
江绪现在就担心,要是她的家人见了照片,不喜欢他,那怎么办?
“重新拍一次,我好好的收拾一下,上次我穿得实在是太随意了,有点不尊重二老。”
“……”啊?
裴晚宁真心想说:你对你的颜值是不是有认知缺陷?就你这样子,披条麻袋也是赏心悦目的吧。
更何况,凭她对爷爷奶奶的了解,他们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品行,以及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孙女,至于外在这种东西……关键他长得不差。
重中之重的是,那天的她,复古港风的妆容,再配上特有的江景,这不比照相馆里拍出来的那个好看?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裴晚宁果断摇头。
只是他难得央求自己一次,裴晚宁也没办法完全狠下心来。
最后一人让了一步,照片还是洗三套,等有空了他们再去县城拍一套,至于最后带哪些去上海,到时候看成片效果。
江绪走后,裴晚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家,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这段时间他总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弄。
本想轻轻松松的追个剧,不料家里却来了两个不善之客。
玲玲去了公社,夏夏还未回,这个门还真就得裴晚宁自己去开。
“怎么着,有事吗?”
也真是稀奇,这方正竟然携着他的未婚妻严兰兰过来送喜糖加请帖,你说有意思不?
如果没记错的话,村里昨天不都还在传他们婚事僵持住了吗?
本来是这样子没错,严兰兰的确放话出来了,反正她死也不嫁!
但她那就是吓吓家里人,没想到家里人为了她哥的事,正急得火烧眉毛呢,哪有心情哄着她。
甩了一句:“爱嫁不嫁,不嫁就给我滚回老家做姑子去,我就当没了你这个姑娘。”
胳膊哪能拧的过大腿。
严兰兰只能哭丧着脸跟着媒人过来了,瞅了方正一眼,长得也还说的过去,扭捏着也就同意了。
不过她还是提了条件,既然要嫁,就要风风光光的大办。
她就是想让别人眼红她,羡慕她,让这个江家看看,娶了她有多么的风光!
所以今天她带着十斤的大白兔大摇大摆的来了东山大队。
可惜想见的人一个没见到,不想碰到的萝卜头倒是一大堆!还没怎么着,大白兔就散出去了不少。
这会严兰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裴知青,这是我们的喜糖,后天我们在公社里正式办酒,你一定要来喝杯水酒,这两包喜糖是给魏知青和夏知青的。”
方正嘴角勾起弧度,说话的感觉明显比之前要自信不少,看来对于这门亲事,他是相当满意。
夏夏和玲玲都不在,裴晚宁没办法帮她们做决定,但自己的主她还是能做的了的。
“谢了,我最近有事,不得空。”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能给脸不要脸呢。
“嘁!”裴晚宁双手抱胸冷睨了她一眼。
“你叫我去,我就一定要去吗?我们东山大队可没有这个规矩强迫别人去上礼喝喜酒。”
当着她的面,裴晚宁毫不留情,“咱俩熟吗?”
“我们什么时候强迫你去喝喜酒了,谁稀罕你那点份子钱了?”
什么玩意了这是,严兰兰气极:“我喜糖都是用的大白兔,你说我稀罕你上的那三瓜两枣?”
“那可不好说!”跟着‘糖罐’过来的凑热闹的孩子们也不少,裴晚宁故意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