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阮母想说点什么,可对上女儿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公安局内。
阮绵绵冷静沉着,一字一句的交待着她的那些过往。
顾景言看过证词了,目前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人是真正的阮绵绵,那么阮思思呢,她究竟去了哪里?
阮思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的厉害,但下一秒,她便慌了神。
自己的双手被反绑了起来,眼上被系了一条厚厚的布料。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隐约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很明显,她是被绑架了!
是谁?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话音刚落,脖子上就被一把匕首给抵上了。
“嗞~~啦”
那是皮肤被利刃划过的声音。
“求求你,别杀我。”
她还不到二十岁,美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上天既然让她重活一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
丧彪拿着刀柄挑起了她的下巴,“我呸!你个婊子,竟然和那帮人里应外合,毁了我十多年的心血,你说你该不该死?”
“不是,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阮思思挣扎的向后退,“不是我,我只是想让你吓吓她的。
你要报复也应该报复她,是她报的公安,这件事不能怪我啊!”
“哼,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丧彪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不讲义气的人。
在他看来,这两人极有可能是一伙。
可那又怎么样。
三个手下都不是那个姑娘的对手,他自己去了也未必会有胜算。
“贱人!”
丧彪一刀扎上了她的大腿。
阮思思尖叫了好几声,痛,实在是太痛了。
可她知道如果再不解释的话,后面只会比这个更惨烈。
“我真的没有和他们里应外合,我只是想和她搭上关系,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她究竟是什么人?”
丧彪厉声道,“如果敢说一句假话,你知道后果的。”
“她,她是我的同事。”
“我是问她的背景!”
“她,她爸爸是下一任的市委书记。”阮思思知道的只有这些。
“很好!”
丧彪突然仰天长笑,又狠狠的扎了她两刀。
“你他妈是疯了吗?市委书记家的女儿,你竟然让我派人去找她的麻烦。
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屎!你个害人不浅的玩意,有什么脸说你冤。”
阮思思连中三刀,死亡的恐惧让她开始慌不择路。
“你……你听我说,我是来自未来的,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你可以大富大贵一生,我说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辞,阮思思说了好几条信息。
“今年唐山会有大地震,死了好多好多人;明年十月就会恢复高考;还有浦东,再过十几年,浦东的房价会爆涨,以后会涨到几十万一平米,还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
“去你妈的,说什么鬼话。”丧彪气得给她来了好几刀。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浦东现在的房子一套最多百十来块钱,她竟然在那胡扯一平米几十万!
她说这话她自己信吗?
“来自未来是吧,那你可真牛逼!”
丧彪吐了她一脸口水,“那你猜猜,你的死期是哪天?”
翌日清晨,上海郊外的一座农场。
社员们来到了自己的任务区域,今天的工作是采摘卷心菜,比起其他农活,这个真的太轻松了。
今年的卷心菜长势喜人,社员干活干得很是起劲。
“啊!”
有人尖叫着在地里连滚带爬。
“怎么了?”
“估计是遇到蛇了吧。”
这个季节菜地最常见的就是它们的身影了,不过大多数都是无毒蛇。
有社员撸起了袖子,“别怕,待会我抓了中午给大伙添个菜。”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刚才那个女社员惊恐万分的叫了起来。
“人头,菜地里有一颗人头!”
起初她只是觉得奇怪,那颗卷心菜怎么比旁边的大了一圈,老远的一看,特别像一个皮球。
可走近时才发现,卷心菜的叶片居然被人用麻绳捆扎了起来。
她好奇的不得了。
随后她割开了麻绳,一片一片的拨开外面的菜叶。
直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了眼前。
胆大的几个人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即便呕吐了起来。
现场乱作一团。
死者被毁了容,再加上肢体缺失,一时间很难分辨她到底是谁。
直到其它躯干在附近的河沟被打捞上来时,公安同志通过比对才确定了死者正是他们苦寻未果的阮思思。
阮绵绵去认尸的那天,雨下的很大。
看到妹妹的惨状,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静。
三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早就将她人性中的善磨的差不多了。
她没有带她回家。
那是父母的责任与她无关。
不久后,阮绵绵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份断亲书。
身份她拿了回来,工作也拿了回来,但她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了上海,去了报社驻西南某地的记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