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现在找到她，她也已年过二十了。”
小珍儿嫁人？
一听这话，燕凤炀心里有点着急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答应过我，会等着我去找她的，她一定不会嫁给别人的。”
“我相信她，她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遵守？
真的是个痴人。
没得劝了！
肖远寒脸皮抽得好痛！
皇上这是指望当时才四五岁的小姑娘，守着这承诺？
再说，她还能记住这承诺吗？
——皇上，您真的好天真啊！
可，谁又不是痴心人呢？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明明，他的小丫头已为人妻、为人母了。
他也多次说要放下她，可自己却总是夜深人静之时情不自禁的想起她。
在她遇到难处时，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帮助她。
她开心时，他也总是替她高兴。
她难过时，他心情也很不好。
想到这，肖远寒的脑子里突然浮出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呀，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不接受那是你的事。”
“你别担心，我不会强求。”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了就得说！”
“肖公子、肖大人、肖丞相，我喜欢上你了，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哦！”
“当然，你也不要有负担哦，你没有必须喜欢我的义务啦！”
“行了，在我没有爱上别人之前，你在我心里，就是我最喜欢的人！”
这世上喜欢他的女子何其多。
可他一个都没记住，却记住了这一个如男子一样直爽、如精灵一样灵气的女子……
或许，他不应该总是只知道劝皇帝……
这一天，宁宜臻母子三个虽然没在孙家住下，但是也直到傍晚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泪涟涟，好在亲人都已经回来了。
“外祖母，过些天我们再回来看您。”
孙老夫人摇头，她已经满足了，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外孙女了。
“臻儿，你是皇后，可别随意出宫。”
“若想外祖母了，我递牌子入宫来看你们。”
皇后出宫是不方便，可她方便呀。
宁宜臻没多说，等她空些又出来好了，悄悄的出来，谁也管不着。
“那我们走了，宝贝们给太婆说下回见。”
燕依玥知道这是养大娘亲的太婆，立即摆了摆小手：“太婆，下次玥儿再来看你哟。”
“你要多吃些好的，你太瘦了哟。”
这暖心的话让孙老夫人的鼻子又酸了：“好好好，我吃，我吃，你娘给的，太婆全吃掉。”
“嗯嗯嗯，你们吃完了，我与娘亲再做哒！”
孙老夫人喉咙都硬了：真好，她的小臻儿长大了，还当娘了。
“好的！”
纵然是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得回宫。
回到凤霞宫，燕凤炀正在宫中等着他们。
一见到她就问：“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面对燕凤炀，宁宜臻的心有点乱。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恨眼前这个人，还是要感激这个人。
心乱了的她，只能胡乱的点了头：“尚可，但毕竟老人年纪大了，臣妾替他们谢皇上隆恩。”
“谢就不必了，不怪朕就好。”
感谢与责怪，宁宜臻真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眼前的男人，杀了她最敬爱的舅舅，而她的舅舅又杀了他的生母。
要说，他们是仇人。
可是现在他们却是夫妻，是孩子的父母。
“不敢！”
她的心结还是解不了。
也是。
燕凤炀想，当年当自己得知生母是被孙相害死之时，就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杀了他。
可是那时候他不能。
那小小年纪的他，不可能杀得了朝中大臣不说，而且还是太后的红颜知己。
要说当时他有多震惊，他就有多恨。
“朕理解你的心情，若是可以重来，朕还是会选择杀了他。”
“杀母之仇若不报，可为人子？”
“但朕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所以当时朕只选择把孙家人关在龙古甸，却从未恶待过他们。”
“若皇后还是要恨朕，那就恨吧，朕亦无话可说。”
该恨吗？
应该要恨的吧？
毕竟他杀了她最敬爱的、似父亲一般的亲舅舅。
可现在……
“皇上，臣妾心里真的很乱，现在没有办法回答您这个问题，您别问了行吗？”
皇后心也乱了吗？
燕凤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好美！
她最美的是那双眼睛。
那漆黑的眼珠如天上的星星揉进了浩瀚的天空，干净而明亮。
好一会，燕凤炀才点头：“嗯，朕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别想了如何？”
能都不去想吗？
除了舅舅的死之外，她还有上辈子夺去儿女之仇呢，自己真的能放下吗？
想不清楚，那就来吃一顿吧。
“来人，上菜。”
立冬与立夏今日掌铲，虽然两人的手艺没有姜嬷嬷精湛，但也能做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