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齐连忙扑过去:“老大啊,我都要猝死了!”
盛骄笑出声来:“怎么呢?年纪轻轻就要猝死?”
周二齐被她一笑,脸都臊红了:“嫂子啊,我就是随便这样一说。”
游鹤鸣还没来得及休息,又被人拉过去:“鹤鸣!你终于回来了。”
“能不能再给俺打一张床啊?”
“俺知道是有些麻烦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还是你的手艺好。”
盛骄看了眼这婚礼上的大菜,还有小半边猪肉呢。
她拍了拍游鹤鸣的肩膀:“记得要点筒子骨回来熬汤喝。”
她要先跑回去休息了。
好像这一趟南方之旅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
孟厂长也见到他们了,笑着走过来:“盛骄同志,游鹤鸣,你们回来了啊。”
厂子今年的货物大半的货物都可都带去了北京,北京那边一切都顺利。
顺利到让孟弘有些不可置信,他只需要带着介绍信,把药材全部都送过去就可以。
钱物两清,没有一家拖欠。
像是卖个药材是多简单的事情,简单到他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中医院的人几次和他打探盛骄过得怎么样,他才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盛骄后面站着的居然还有体育馆和中医院的老院长。
这一次也算是让他开了眼界,不能随便小瞧他人。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宛东镇,也会有人物在。
盛骄扬起笑容:“孟厂长,我们回来了。”
游鹤鸣把票据都递过去:“孟厂长,这是南方所有的订单和票据。”
交易的票据都已经存根,他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也没有什么必要。
只是路途上不免得把北方的东西卖到了南方,又把南方的东西卖给了北方,内陆的东西运到了海边,这些事就用不着仔细讲了。
孟厂长笑着说:“我知道,现在这采购部的电话都接不过来啊。”
“一直到年前都是满满的工作。”
“大家也能过一个好年。”
盛骄和他客套了几句,就找了个时机说自己累了,赶紧溜回家休息。
游鹤鸣被留在厂子里参加婚礼的准备,只能眼睁睁看着盛骄小跑着回家。
盛骄进了屋子里面,泡了杯燕麦,往里面倒入牛奶,又加入白糖,这才捧着杯子慢慢地喝着。
屋外寒风凛冽,可村子里的人都有着十足的干劲。
他们也不懂为什么要把东西都往南边运过去,这大老远的,一来一回,再加上路上耽误的时间,可就是一个月呢。
但他们还是很听书记的话,领导下了指令,他们就听着。
等到北京那边圆满回来,厂子里不久后又陆陆续续接到不少电话,他们才是真正地放下心。
其实村子里人还是淳朴,这是吃国家饭的工厂,就算收益为负,也会给大家发工资的。
等游鹤鸣从婚礼那边离开时,天已经黑了,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在外面又走了两圈才进去。
他可没有喝酒,只是孟厂长他们红光满面,非要喝上几杯。
这酒是自家酿的红薯酒,也就是大队长家里还有些余粮,能匀出一点粮食来酿酒。
寒月已到,地里种下了冬小麦,山上又铺上了中药材。
他在地里看见些荠菜,弯腰挖了几把荠菜才回去。
“盛骄?”
只是屋里一片昏暗,连油灯也没点。
游鹤鸣快步走进去,推开里屋的门,只见盛骄捧着一杯糖水,在看窗外的月亮。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明明暗暗。
盛骄偏头看向他:“冒冒失失干什么?”
游鹤鸣手指微松,他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有些干涩,只能掩饰般轻咳两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盛骄盘腿坐在改良版懒人椅上,整个人被柔软的棉花陷进去,只露出半截白净的侧脸。
她说:“看月亮。”
游鹤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他觉得风都静默了。
片刻后,他提起手上的肉,问她:“吃荠菜饺子吗?”
新摘下的荠菜还带着水汽,随着动作水珠四溢,好几滴洒落在他的手背上,淅淅沥沥又冰冷。
盛骄的视线从月亮挪下来,一点点移到游鹤鸣的脸上。
明明只是几秒,但时间被放缓了般。
游鹤鸣觉得煎熬,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盛骄勾着嘴角看他:“不要肥肉。”
游鹤鸣这才弯着眼睛笑了:“好。”
他不问盛骄为什么情绪低落,盛骄也没问他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剁肉包饺子。
游鹤鸣提着荠菜和肉出去,放在桌上,点亮油灯,抽出柴火开始生火。
灶台里的火温暖,盛骄就拖着自己的小椅子,从屋子里搬到灶台前面,她懒洋洋地坐在前面烤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在椅子里面,生出一股子倦懒意味来。
灶台里的木柴在燃烧,暖黄色的火印在她脸上,有纯粹的质感。
像是教堂里的油画,色彩鲜明又温暖。
风箱里传出呼呼的声响,伴随着柴火的噼里啪啦。
盛骄看着灶台里跳跃的火花,火花也在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