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吹着自己刻下来的木屑,看着灯火下红润的小马,用手擦了擦还没刻成的小胖脸,眼中渐渐出现林婴宁的那张可爱脸蛋,嘴角一勾。
“你和她长得还挺像的,一样可爱......”
林府,林婴宁连夜写了好几封信,第一封信给父亲,嘱咐父亲保重身体,密切关注辽金动向。
半年之后辽金忽然入侵,打了大梁一个措手不及。
自那天起,原本平安祥和的边疆再次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辽金打的很凶,以大哥所镇守北疆为线,连续吞没三城,虽然被父亲挡在了安城之外,但之后小战不断,边疆百姓频频被掠。
而朝中.....养了四十年养出来的文人官员,开始渐渐对着辽金跪了下去。
一直居高不下的军费消耗,时间一久,皇帝也开始受不了。
加上没有多少有利于大梁的消息,失去大哥的父亲虽然镇守前线,可打不了胜仗,对于朝内的官员而言,就是无用,就是在浪费国家的财力物力。
所以,林婴宁的目的也很明确,第一,守住大哥,第二,有她在,提前洞察辽金入侵的动作并不难,如何保住那场战争里失去的三座城池,就要在这半年里见真章。
第三......
姐生产之后,无论如何,她必须去前线。
就算二哥和娘不同意,她也要自己过去!
把信写好,林婴宁就偷偷摸摸出了林府。
而一个人默默随着林婴宁走出后门,歪头看着前面偷偷摸摸的小妹,无奈的摇头。
“送信就送信,还瞒着我们。”
林庆明身后又一个冒头的,拉着外衣,有些疑惑,“老二,你妹妹怎么回事?这个方向是去哪里了?”
“驿店,应该是给父亲和大哥送信去了。”
白氏走出来,“什么信白天不能送,非要晚上送啊?”
“这孩子,我又不是不让她去边疆......”
林庆明直接回过头,“娘!”
他有些急,“不能让她去。”
白氏无奈,看着他,“你看你凶什么,你小妹从小到大就没像是今天这样和我哭过,我看着心疼。”
林庆明叹了口气,“我不也是吗?我就是看出来她不对劲,我才没同意,这小妮子连李初年都不喜欢了,把她心尖尖上,喊了几年要嫁的人都给要丢了,非要去边疆,太不对劲。”
白氏点点头,“对啊,早饭的时候这妮子还和我说初年怎么还不回来,下午就不对劲了,怕是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你白天去查查。”
林庆明“嗯”了声,随后认真道,“是得查查的,娘你先回去休息,我去跟着她看看。”
白氏挥手,“快去吧,我在家等你们。”
林庆明离开后,白氏拉了下披着的外衣,叹了口气,“这孩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林婴宁没察觉到有人跟着她,她把信送出去,拢了下遮脸的帽衫,夜黑风高,偷偷溜回去睡觉了。
林庆明就等林婴宁离开了,也进了驿店里,拿到林婴宁的信看了看,眉头就紧皱起来了。
林二公子,你看?”
林庆明把信重新装好,“照常发吧,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他把一块银锭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林婴宁虽然睡的不太安稳,但已经很舒服了,身边是娘亲晒的被子,温暖的厉害。
她做了个梦,梦到她跑出了庄子,还没跑远呢,被一脸怒气骑着马而来的李初年抓住,她摔在地上,而李初年高高举起了鞭子。
“你还要跑去哪里!”
鞭子重重落下,一脸阴沉恐怖的李初年吓的林婴宁直接惊醒。
她呆呆地看着熟悉又简陋的房顶,是她的房间,是她林府的房间。
只是个噩梦而已......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坐起来看了看外面,太阳还没升起来,但天已经蒙蒙亮了。
活动了下有着一把子力气的身体,林婴宁笑了笑,“我回来了,这是十年前。”
她洗漱后,直接换上练功服去了后院,直接握住那二十公斤的石墩,上下这么一抬一落,林婴宁的嘴角就没有落下来了。
多久了,她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力量。
从她失去武功开始,她似乎真的失去了所有与李初年平等处之的筹码。
她七年无所出,林家势弱,武将卑微,她也没有了武功......
想着,林婴宁就换了一个更大更重的石墩,约莫三十公斤。
两只手握着联系,内力调动,有力却小巧的手掌渐渐发红,又发麻,林婴宁脸上的汗渐渐出来,直到内力耗尽,林婴宁还在坚持。
前世她虽然有天赋,但毕竟是个女孩子,练一练就抽身玩去了,因此武艺只能比得过二姐,娘有时候都能打得过她。
但比起平常人,她还是能打的厉害。
现在重新拥有了习武的资格,尤其她如今准备前去沙场,武功必须更强,不然别说建功立业,过去也只是给父亲和大哥拖后腿。
林婴宁揉了揉有些红的手心,放下石墩,这还只是她的热身项目。
调息片刻内力回归,林婴宁直接拿起院内的大刀,林家的刀法都传自父亲林良的爷爷,那位惊才绝艳的长辈是前朝的武将,自创刀法,命名为林家刀。
刀长四尺,把一尺,重三斤二两,这不算特别重的刀,但胜在凌厉,此刻林婴宁手中的长刀并未开锋,便已经是透着寒光。